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他是什么时候对她动的情,她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倾慕的他。
好像已经无从考证和追溯了。
果然是她足够讨人喜欢,才会把这块千年寒冰捂化呢。
“你笑什么?”
萧宗延亲完她以后就打算带她认亲戚去了。
只是这院子着实是有点大,走到堂屋要好一会儿。
走着走着她就傻笑起来, 萧宗延见状问了一句, 朱曼玥什么也不说, 神秘兮兮地摇了摇头,眼看着也是心里藏着秘密的人了。
少女情怀总是这么生动诱人。
萧宗延见她高兴, 便也畅快愉悦,没有刨根问底, 继续朝堂屋走过去。
院子里坐着的都是不爱说也不爱听人说家长里短的侪辈们,一本正经地聊着网上不让瞎议论的时事新闻和国际政治,要么是肩上有杠,要么是手里有权,聊得热火朝天。
坐在堂屋里面讨论着最寻常的生活琐碎的,才是年事已高的长辈。
萧宗延待人接物的涵养都是打小家里边正儿八经培养的。
人站直,衣穿正,平视着对方说话。
仪表堂堂,风度翩翩。
刚才在院子里坐着的时候,他就把即将赶到的朱曼玥跟他的堂兄弟、嫂子弟妹介绍清楚了,等朱曼玥来的时候,只需跟朱曼玥说谁是谁,大家打个招呼便算是认识了。
可堂屋里面的长辈大多数都和朱曼玥没有过交集,他们只知道她这个女娃娃是第一次见。
萧宗延先把屋里的人都称呼了一遍,才吐字清晰,恭敬有礼地把朱曼玥介绍给长辈认识:“爷爷奶奶,大伯,二叔二婶,三叔四叔,小姑小姑父。这是玥玥,朱曼玥,我的新婚妻子。今天过节,来认门,也给诸位长辈来见个礼。”
好家伙。
族谱上的都在这儿了吧……
本来他在叫人的时候朱曼玥就想跟着叫了,可他语速太快,她只有含含糊糊地念一遍。
这次在单独叫的时候,她只记得萧宗延刚才说的大致顺序,并不能将人一一对应上。
但面前的长辈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轻易让她蒙混过关了。
这里没有高楼大厦与巍峨殿宇,萧宗延穿着西装也不是威风八面的总裁。
在外他是大杀四方、锐不可当的能人志士,迈入院门他就只是这个家里光耀门楣的好儿孙。
萧宗延有气度,没架子,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一副尊老爱幼的和蔼模样。
家里的长辈有慈眉善目的,有不苟言笑的,但个个儿气骨劲健,身体硬朗,即便是上了年纪,精神气也都还在。
上一次她来,是专门为她设宴,王淑华送了她一枚手镯。
今天大家聚在一起的目的度国庆,不像春节那样备着压岁钱,也不是专程恭贺新禧,认完人接下来的环节就是话家常。
朱曼玥反倒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不论这些长辈们说什么她都只需要微笑着点头就好了,不然还要绞尽脑汁说吉祥话。
爷爷奶奶率先开口夸朱曼玥长得漂亮,不知是萧宗延的姑姑还是婶婶紧接着开口:“玥玥,我们家宗延不仅是一表人才,还做得一手好饭,他有没有做给你吃过啊。”
朱曼玥被问得一懵,要多老实有多老实,实话实说:“做过一次。”
“就一次?”问话的长辈说,“一次怎么行?宗延,你懂不懂心疼媳妇儿啊。那么好的手艺就只露一手?你看你二叔在家天天做饭,天磊和他媳妇儿都夸她做饭好吃。”
这下朱曼玥知道这位长辈是谁了。
是萧宗延的二婶。
萧宗延在家里的脾气是真的好,没张扬地炫耀说自己家的饭都有保姆做,耐心地笑着说:“以后会多做的,就怕她吃腻。”
长辈嗔怪道:“还没做呢就拐着弯说人家挑食,哪里就累着你了。”
接下来的话题也都是些柴米油盐,满满的烟火气。
国庆期间没有阅兵,可升旗是值得一看的。
别人看升旗,是为了丰富自己的人生经历,打过一次卡就算是填补了经历中的空白。
萧家人不是这样的,通通把爱国刻在骨子里,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组织全家去□□广场看升旗仪式,雷打不动。
今夜赏月,明日早起围观升旗,是萧家延续数年的规矩。
朱曼玥是吃了晚餐才知道这茬的。
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吃都吃进肚子里了,要被迫在他家过夜了。
四合院厢房多,每面的厢房有连着的三间,一家一间,挤挤是能住下的。
到了晚上,各家轮流洗澡,能听到厢房外吵吵嚷嚷的说话声和走来走去的踱步声。
朱曼玥嫌屋子太小,没处落脚,无视萧宗延的洁癖,还没洗澡就早早掀开被子,缩在床上。
萧宗延自然也说她不该没洗澡就上床的,不过没说过她。
朱曼玥振振有词地说道:“你也太抠门了吧,都不舍得把你的廊台行馆贡献出来给大家住。你把你的廊台行馆打开,我至于今天和你挤在这么窄的一间屋子里,跟你抬头不见低头见,还不洗澡就上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