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行一哭笑不得地捂住额头:这次的题型有很多都很生涩,你居然都会做?
没见过的题型,只要推导出对应的公式去解就好了。晏清托腮,单纯地盯着林行一,你应该会吧,放学后的集训老师讲过的。
林行一背后幽幽地冒冷汗,嘿嘿笑了两声:我不会做的,别人也不会啦。
晏清抿唇,不满地看向林行一,那表情神态,像极了每天拿着教鞭挥舞的天山童姥。
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天山童姥啊!林行一跪求晏清。
这时候,一些早交卷的学生们也纷纷下楼,晏清环顾四周,都没看到晏徵徽的身影,便把不断求饶的林行一抓了起来。
放心吧,我不说。晏清勾起嘴角,不过,你得告诉我,晏徵徽是怎么回事?
林行一纠结地抱住头:那你还是告诉天山童姥吧。
你不说,那我问尹晟去。晏清想当然开口。
林行一一把就薅住晏清,连连摇头:我说,我说还不成嘛。
原来晏徵徽和林行一他们几个小时候就玩在一起,那时候晏徵徽就知道他是尹晟的未婚夫,所以常常以林行一的长辈自居,处处教训林行一。
但是我表舅绝对绝对没有喜欢过他!林行一差点就要把双手双脚举起来打包票。
但虽然尹晟不喜欢晏徵徽,婚约还是要进行。
后来尹老太爷身体不好,想让两个孩子提前结婚,晏徵徽又要出国留学,晏家才有了把晏清找回来,让晏清代替晏徵徽嫁到尹家的打算。
这些,都是林行一那天在酒会上见到晏清后才知道的。
据说,晏叔叔是在晏徵徽十五岁时体检才知道他们不是亲生父子的。林行一断断续续地说,所以,他们并不是不爱你,只是
只是发现的时候太晚,对晏徵徽的爱,早就超过了对失散十几年的亲生儿子的爱。
晏清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微微点头,淡淡地说:我知道了。
好在晏徵徽的高中是私立国际双语高中,平常上课也不用见面,这才免去了麻烦。
林行一倒在台阶上,懒洋洋地说:晏徵徽来参加考试,纯粹是为了申请国外大学加点印象分,只不过之前两年都没考上前三,这次估计更悬。
时钟的指针滴答滴答地越过11点,晏清疑惑地看了一眼表,此时应该响起的结束钟并没有敲响。
广播里传来急促的寻人启事:请考场113的晏清同学,速到老师办公室一趟。
晏清一愣,和林行一面面相觑。
广播再次响起
请考场113的晏清同学,速到老师办公室一趟。
第二十章
老师,晏清不会作弊的!他成绩那么好,根本不需要作弊!
门外,林行一的声音被渐渐阻隔,晏清端坐在教室办公室里,凝视着坐在他对面的主考老师。
他抿了抿唇,神情淡漠,一句话也没说。
除了对面坐着的主考老师,晏清的周围还围着一圈监考老师,空荡的
晏清同学,有人举报你,买通监考老师为你传递答案,是否有这件事?
晏清翕动嘴唇,圆溜溜的大眼睛直视眼前的中年男人。
然后露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笑容。
老师,一间教室有足足三个监考老师,请问,我要怎么买通他们?
晏清刚开口,就观察到主考老师脸上的复杂情绪。
他沉思片刻,突然想起,自己不再是从前那个没钱没势的穷小子。
依附着尹家这棵大树,要想买通监考,或许还真算是易如反掌。
但没做过的事,要他承认,是不可能的。
晏清闭上眼,平心静气地缓和心情,又重新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如果您认为我是在作弊,大可以查监控。
但主考老师却很快拒绝了他的要求:同学,监控我们当然查过,监考老师从你身边走过十三次,并且每次都在你身边驻足了一分多钟的时间。
而且,你交卷的时候也跟他谈话了吧?
晏清只觉得内心一阵抽搐,被这无端的恶意打得头昏脑涨。
但他还是稳住心神,轻蹙眉头,镇定开口:仅凭这些巧合,难道就要断定我作弊了吗?抓人判案,也要拿出证据吧?
考官们互相看了一眼,神情犹豫。
晏清却突然一笑,冷不丁地问:举报人是晏徵徽?
晏清,你这是在无端猜忌!其中一个靠在墙角的考官大声反驳。
晏清淡然地瞥了一眼那个考官,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记恨,但清澈的眼神却盯得对方浑身毛骨悚然,连忙背过身。
老师说得对,无端猜忌,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致命的打击。
晏清挺直腰杆,认真抬头:那我被无端猜忌,难道就应该含冤入狱吗?
如果举报人是晏徵徽,那么主考老师会相信他的话,也就在所难免了。
毕竟晏徵徽和尹家交情颇深,晏徵徽还是晏清的弟弟,他不惜搞这一出,给人的感观,倒像是在大义灭亲一般。
考试的时候也要想着怎么陷害他,晏徵徽还真是大费周章啊。
晏清揉了揉眼睛,小声地打了个哈欠:那等老师们找到切实证据,我再走吧。
气氛僵持,其他的考生都已经离开考场,但晏清丝毫不着急,他就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不哭也不闹,时不时闭上眼睛,嘴里嘟囔着什么。
他在说什么?有好奇的老师发问。
主考老师面色铁青:他在背《离骚》。
背完《离骚》,还有《出师表》,短短半个小时,晏清把所有的高考必背古诗文都背过了一遍。
当他开始准备默背英语单词的时候,走廊上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我的学生怎么还在这里?你们必须给一个解释!
人未到,话先达。
王琴难得如此失态,她手上拿着一卷考卷,气冲冲地丢在桌子上:这是晏清复学以来所有的考卷,数学卷子几乎门门满分,说他作弊,你们得拿出证据!
林行一趴在门缝帮腔:对呀!拿出证据。
晏清抬眸,笑着看向门缝里竖起大拇指给他鼓劲的林行一,云淡风轻的表情蓦然多了分错愕。
尹晟脸上蕴着薄怒,一手推开办公室的门。
各位,是谁给你们的权利,禁锢一个十八岁的学生?
沉稳的声音落在地面,周围鸦雀无声。
监考老师们噤若寒蝉地互相对视,最终,还得是主考老师发言:尹先生,我们是收到了举报
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