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离渊滚着喉结,说不出话。
“小花呢。”江月白又问。
穆离渊沉默了很久。
深吸了一口气,才低哑地一字一顿说: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躺在别人面前,很危险。”
他没有喊主人,也没有用平日里谨小慎微的语气。
眼神与口吻都很阴沉。
江月白起身,坐在榻边,低头看向自己散开的衣带。
“这不是你解的么,”江月白的声音很轻很缓,听不出语气,“你在提醒我你很危险么。”
穆离渊很生气。
但不是生江月白的气。
是生那些所有对江月白心怀觊觎的混蛋们的气。
那些人很多,到处都是,无处不在。见过江月白的人爱慕着江月白,没见过江月白的人爱慕着传说中的北辰仙君。
他真想把全天下的人都杀了!
穆离渊转过身,吸气平复了下情绪,从水盆里取了帕子,重新走过来,跪在江月白腿边,换回了小心翼翼的语气,小声问:
“主人身上沾了很多脏东西,我给主人擦擦,好吗。”
江月白正在系衣带的手微微停顿。
而后松开了。
“好啊。”
江月白向后靠在了床头的围杆上,轻声说,“你来吧。”
这句话太轻了,几乎是气音,落在耳里像一片细微的羽毛。
拨得穆离渊心弦直颤。
他站起身,屈起单膝跪撑在榻边,倾身慢慢拉开了江月白的衣服。
做这个动作深吸了几次气。
才勉强控制住了身体的反应。
淡淡的血痕在江月白冷白的皮肤上留下淡淡的粉。
若有若无的痕迹,但到处皆是。
穆离渊擦的时候心在滴血。
他不敢再继续往下解更靠下的衣衫了。
他抬起眼。
发觉江月白一直在看着他。
目光是淡漠的。
但含着微不可察的,极浅的笑意——像是长辈在欣赏某个举止奇怪的小孩子。
“你怎么抖得这么厉害。”江月白说。
穆离渊撑在江月白身侧的手不停地在颤,连带着整张床榻都在微颤。
“主人明知道他想对你做些什么,还要醉酒睡在他面前......”穆离渊勉强维持着话音的平静,“主人难道真的喜欢他吗。”
沉默须臾,江月白说:
“那你觉得我喜欢你么。”
穆离渊怔愣。
一时没听懂这句话。
江月白握住了他的手腕。
把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移开了。
“这回摸够了。”很轻的一个问句。
穆离渊看着江月白的眼神,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那是一种冷漠又怜悯的眼神。
——他们各种自以为是的接近,其实不过是江月白对可怜人无言的施舍。
严酷的责罚后,一点不动声色的怜悯。
无心无意的,却让痴人如癫如狂。
天下世人,在江月白眼里,全都是可怜的小孩子罢了。
穆离渊还在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