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母冷笑的道:“怎么着?你这是要打我吗?”
舒母说完就委屈的看着舒为民掉眼泪,舒为民看着她现在的样子,眼里满是陌生,真的不一样了。
妈比记忆中的样子老了很多,眼神也不在是之前那样充满慈爱。
舒为民就想弄清楚为什么。
“那个护士说……”舒为民哽咽了一下,然后擦了擦鼻涕继续道:“她说,当时你跟阿姨被接走的时候,她看到襁褓里的孩子的皮肤是发红。”
舒为民红着眼仔细的盯着舒母的表情,但舒母脸上只有困惑。
“时间过了那么久,我当时都不知道怎么抱着孩子离开医院的,更别说孩子是什么颜色了,而且就算是发红的也正常,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都是那样。”
舒母为自己辩解道。
她下意识的把离开那个卫生院的记忆给忽略了,这么多年,在她的潜移默化下,已经记不住当时的情况了。
舒为民道:“你也知道那是刚出生的孩子,但那个时候妹妹已经出生好几天了,肯定不会是红色的,那是刚出生的小婴儿在子宫里憋久了出来才会有的颜色,很快就会褪去。”
舒母恳求的看着舒为民:“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难道让我说,是的,我就是那么傻,明明知道别人抱走了我的孩子,我还依旧把假的孩子抱回家,这么多年当亲生女儿对待,疼她,爱她,是吗?要让我说这些是吗?”
这听起来很荒谬,没有人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现在为嘉你也看到了,她不认我了,跟我生分了,我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就是不要自己的亲生孩子,养一个白眼狼回来气我是吗?”舒母情绪已经高涨了起来,气的拍桌子,一脸控诉的看着舒为民。
舒美云在旁边看着,没有插嘴,舒母太冷静了。
而且她很坚定,上辈子都没有暴露出她知道孩子这一点,她还是从舒母的态度中猜出来的。
舒母对她偏见很大,或者说是讨厌她这张脸。
但上辈子的恩怨,为什么要牵扯到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这像话吗?
舒美云看两个人针锋相对,只能开口劝道:“妈,哥,你们冷静一下,别吵了。”
谁知道舒母转头瞪了她一眼:“是不是你跟你哥说了什么?你怎么一直这么斤斤计较啊?当初我们去接你,你不回来就算了,还让为民去把老舒家给告了,现在他们坐牢了你还不满足吗?是不是要把当时在医院的人报复一个遍啊,你太好强了。”
这脾性舒母十分的熟悉,好强,控制欲强,在这张脸上显现的淋漓尽致。
舒美云没有生气,她陈述事实:“第一,我是受害者。第二,老舒家确实是换孩子了。第三,我不明白什么报复不报复的,我只是在讨要一个说法。”
舒母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许久,舒母才道:“你下一步想干嘛?让你哥把我赶出去?你看看你回来之后家里安定过没有?东西也给了,钱也给了,你还不满足?你还想做什么,说说吧,看我这个老婆子还有什么能值得你惦记的?”
舒为民没想到妈会因此迁怒美云,他反驳道:“妈,你昏头了吧,这跟美云有什么关系,你知道我一直在调查之前的真相,这些是我发现的疑点,我当然要把他们给弄清楚。”
舒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整理了一下头发:“那这就是我的态度,我也是受害者,我现在女儿都没了,你跟你哥是跟着你爷爷奶奶长大的,人生规划也是按照他们要求的走的,不向着我,我也理解。你爸爸忙,也不管我,你爷爷也看不上我,我已经这样了,你还想让妈怎么做?”
舒美云冷着脸不说话,舒母不认她,她还不想要了呢。
舒为民:“妈!”
怎么能这么说话,家里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现在这么一说,妈对家里的人怨气那么大。
舒为民看了看妹妹的脸,脸上带着怒气,生气的时候跟奶奶更像了。
但是奶奶身上有一股上位者掌权者的气息,这点妹妹还太年轻是没有的。
舒为民真的觉得太奇怪了,妈的态度太强硬了,跟之前她温柔的气质完全不符,而且舒为民要是站在妈确实做了这件事的角度来看,妈有点迫不及待想要脱身的感觉。
舒为民突然不想再跟她争论什么,淡淡的道:“我给姨妈发了消息。”
舒母忽然抬头:“她在国外。”
“是,认亲宴那天联系的,要是快的话,回信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舒母摇摇头:“你就这么不信我?”
舒为民抬头,冷静的与她对视:“你信吗?”
舒母浑身仿佛卸了力气,她看了看舒为民又看了看舒美云,最后叹了一口气:“为民啊,妈早就说过了,让你早点结婚,生个孩子好好搞事业,结果你就是不听,也是,你不听我话也是正常的,谁让你小时候我抢不过你奶奶呢。”
舒为民皱眉,他结不结婚这事跟奶奶又有什么关系,奶奶十年前就去世了。
当时妈还很伤心,当时的情况已经安定下来了,他们也回到了京城,舒母跑前跑后的,帮忙给奶奶办了一个体面的葬礼。
之后,妈还累生病了。
舒美云觉得舒母要说了,她心脏揪着,十分的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这么恨自己,以至于把一个刚出生几天的小婴儿换掉。
毅然抱着一个假女儿回京城,这么多年还一直溺爱她。
客厅里十分安静,舒母开始笑了起来:“你都追到你姨妈那里去了,看来是一定要讨一个真相了,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藏着事,也难受的很,可惜谁都不能说,连为嘉也不能,你爸就不用说了。”
“妈,到底为什么?”
舒为民还想继续说,但是被舒母抬手给打断了:“你先别说话。”
舒为民闭嘴。
舒母看着舒美云娓娓道来。
“当时,我怀孕的时候是59年,你爸还在部队,你爷爷调回来了,你奶奶带着你跟你哥哥回了京城,当时的条件很艰苦,我怀着孩子吃不下喝不下,整个人暴瘦,差点没有死掉。你爸还一直出任务,我就一个人躺在家属院里,也没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