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弦慌张低头望向别处, 目光扑朔聚焦不了定点。
他有病吧,自己对这些筹码又没兴趣。
“承让。”江枭肄往后仰靠,口吻谦逊,语调缓慢, “但愿明年还能运气这么好让我满载而归。”
在场谁不是在商场摸爬滚踩着人上位的人精,此举无疑不是说——过去的败局只是gallop羽翼未丰, 现在不必再收敛锋芒,我江枭肄就是狼子野心,all in梭/哈才是我的风格。
所以, 今日的赌局就是拉开战争的号角, 从此血雨腥风,所有筹码将会是囊中之物。
邢兴生笑而不语, 仇祺福眼中的嘲谑毫不掩饰。
顾檠神色莫变,不知是为胜点被反超华森的排名落到第三还是别的。
反正他看江枭肄这人不爽到极点,反唇相讥,“江先生今天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哪比得上顾先生神通广大,一手遮天。”江枭肄意有所指。
——你顾檠做了什么心里没点b数?
“我还得多学习学习。”顾檠抿了口茶,“不过像搭起戏台卖螃蟹,洞萧当笛子这样有趣的事儿还是太难了。”明里暗里点江枭肄买卖不大,装腔作势的架势不小,火药味很浓。
“这么爱茶的人,中华美德也该牢记于心才是,严以待人宽以待己这种习惯还是改改。”
“哦,从来如此,便对吗?”
鲁迅先生骂人的话都用上了,江枭肄掀唇,“我还是喜欢钱钟书说的人道学。”
两人想法设法阴阳怪气,这圈子不会明着撕破脸皮。
邢兴生听得津津有味,华森与江家上一代有结怨他有所耳闻,那件事对顾檠可谓是天翻地覆的变化,顾檠平等恨gallop江家每个人,今天江枭肄的女伴身份怕是不简单,多半与顾檠有牵连,但江枭肄的态度也怪,瞧瞧这症仗,说不定这女人是搞垮这两家的突破口。果然引起男人战争的祸源从古至今没变,特别是这种性感尤物。
要说不肖想纯扯淡,但他选择坐山观虎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为聪明之举。
仇祺福听了老半天没懂他们的内涵,多嘴道:“什么人道学?”
顾沭心想神仙打架凡夫俗子凑什么热闹,顾檠面色不虞。
江枭肄慢条斯理地说:“有人的理财学是借债不还,有人的人道学,通过教训旁人抬高自己,并非自身有什么道德。”
——别那么道貌岸然,你顾檠就是伪君子。
“看来江先生应该回去多看几遍道德经。”顾檠说。
——gallop做的事还少了?哪件不是你江枭肄指示的,大家一路货色,谁也别说谁。
他笑出声,“抱歉,俗人一个,可能祖辈以山匪出身,我看上什么只会玩强取豪夺。”
江枭肄的本意是什么已经不重要,顾檠本就为顾意弦的事儿心烦意乱,不由自主往某方面想,他面色一下黑了。
“各位,晚宴还在继续,我就不奉陪了。”赌局后续会有各家的人对接,江枭肄对晚宴男女之间的勾当没兴趣以往也不会参加,禁止情.色交易不等于阻止你情我愿。
旁边的女人一直安静的......发呆。
他默了几秒,不受控制地轻叩桌面。
顾意弦回神,“结束了吗?”
“嗯。”
“那走——”她还没说完被打断。
“不知有没有荣幸邀请你去跳个舞?”顾檠已经改变注意。对付gallop有很多种方法,且江枭肄已经猜到顾意弦是顾家人,他没拆穿态度也暧昧。
不能再留她呆在江枭肄身边,他伸出手——跟哥哥回家吧。
可惜顾意弦全身心投入在自己设计的游戏里,既不可能半途而废,也被极强的胜负心蒙蔽双眼。江枭肄明摆要走,她没读懂顾檠唱哪一出,交代新任务,属实没必要。
“江先生,您对跳舞感兴趣吗?”她看着顾檠问,期望他明白,又表明自己的态度。
话落后颈沾上一道目光,穿透力很强,须臾又不着痕迹悉数撤去。
江枭肄翻开烟盒,静视角落钉珠,语气很淡,“我从不跳舞。”
“顾先生,你也听见了。江先生不跳舞。”
听见她如此说,拈烟的动作一滞。
顾檠明显舍不得美丽的妹妹想带回家,她这是叛逆期?好任性的大小姐,脑子倒是不错,看自家输了来霍霍他以挽回经济损失。
顾檠皱眉,欲言又止。
他不能直言了当她是自己的妹妹,否则撕破脸,以江枭肄唯利是图的性子大概率会借此为由狠狠宰华森一笔,或粗暴而直接拉强行扣押。
顾意弦也皱眉,她不明白让自己接近江枭肄报顾家养育之恩的是他,况且回去,之前的费尽心思岂不是白费。
死男人怎么还不起身,她回头看江枭肄。
——你不走?
江枭肄凝她几秒,利落起身,见她立刻牵起裙摆,他低头似叹息般轻笑了声,还真赖上自己了。
顾意弦伸手拎晚宴包,腕被略凉的指紧紧扣住,她眼神疑惑,实在不懂为什么顾檠今日老拖后腿。
顾沭无奈,再劝犹如炊沙成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