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的语气轻柔,甚至带着一点点地诱哄, 姜毓宁感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像是要在他的包裹中逐渐沉溺。
她被捧着脸颊,慢慢仰头, 看着沈让近在咫尺的脸,犹豫了一会儿, 撑着他的胳膊凑过去,在他的唇边亲了一下。
亲完,就像是被戳了触角的蜗牛, 一下子又缩回了壳子里。
却忘了脸颊还被沈让捧着,没能缩回去,反而被迫凑得更近。
沈让倾身在她唇上啄吻, 不像上次那般, 是强硬的掠夺, 这次是细腻而又缠绵的品尝,交换着说不出口的温柔。
姜毓宁先是被动承受, 然后不自觉地回抱住他,半个身子都藏在他的怀里, 露出半张小脸, 潋滟如盛开的海棠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被沈让完全抱住,笼罩的感觉让她很有安全感,她没再挣扎,反而沉浸其中。
沈让扶在她腰后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他搂紧姜毓宁,想要侧身将她压到榻上, 呼吸更是略显粗重。
然而,正在此时,房门被人敲响。
“殿下——”樊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紧紧相拥的两人同时一僵,随即姜毓宁一下子将沈让推开,飞快地坐到了床榻的另一边去。
沈让猝不及防被她推开,呼吸还有些不平稳,姜毓宁背对着他,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喘息,她捂住耳朵,一副掩耳盗铃的模样,好像这样就能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沈让闭了闭眼睛,深呼一口气整理好领口,哑着声音说:“我去去就来,你若是饿了就叫人传膳,不必等我。”
姜毓宁闷闷地嗯了一声,仍旧不敢抬头看他,不知道的以为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沈让知道她脸皮薄,这会儿忽然有敲门声将她打断,定然更是难为情。
他看着小姑娘的背影,无奈地轻摇了摇头,起身离开。
而等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姜毓宁才终于悄悄抬起头,跑到门边探头去看,却已经看不见沈让的影子了。
竹叶一直守在院子里,见她出来,还以为她是饿了想要吃东西,便问:“姑娘,可要传膳?”
这一整天都在坐马车,午膳也就是随便吃了些自带的干粮,干巴巴地连口水都不敢喝。不说还好,被她一提,倒是真的有点饿了。
姜毓宁点点头,“传膳吧。”
竹叶问:“承州紧挨着平州,这里的羊肉很好吃,姑娘要不要点一份羊肉羹?”
听她提起羊肉羹,姜毓宁忽然想起宣丛梦来,她是西北长大的,一向都最爱吃羊肉了。
姜毓宁道:“你打发个人去问问宁寿郡主用膳了没,若是没有,就请她一起来吃吧,一个人怪没意思的。”
竹叶应下,“是,奴婢这就叫人去。”
结果派出去的人不到一刻钟就回来了,姜毓宁正奇怪,就未见其人,先闻到了宣丛梦的声音,“走到一半就看见你的人,就知道你是想我了。”
姜毓宁惊喜地跑出去,拉着她的手问:“你怎么来了?”
宣丛梦和姜毓宁一起走到榻上坐下,然后朝自己的婢女迎春抬了抬手。
迎春立刻从袖中掏出来一封帖子。
姜毓宁用疑问的表情看着宣丛梦。
宣丛梦说:“给你的。”
姜毓宁狐疑地接过,却见封面写着景安侯府四个字。
宣丛梦解释道:“你伯母和你二姐姐递来的。”
姜毓宁一怔,“她们也来了?”
宣丛梦说:“申国公府今年随行在侧,景安侯府和申国公是姻亲,自然也跟着一道来了。”
“不过,她们并不能住在行宫,只能住在山下的民居,今天下午我就收到了这帖子,说是想要见你。”
姜毓宁翻开帖子一看,果然是。她如今能跟着皇亲国戚一道住进行宫,明年的身份就是宁寿郡主的伴读,卓氏等人想要见她,自然得宣丛梦同意才是。
宣丛梦问:“到底是你的伯母和姐姐,你若是想见她们,我叫人回了帖子就是。”
“还是算了。”姜毓宁想到卓氏送来的那几件衣裳,心里就不舒服。能跟着哥哥出行,是件高兴的事,她不想扫兴,于是便摇了摇头。
宣丛梦本来就是问姜毓宁的意见的,听她拒绝,也没有再劝,直接转开话题,问道:“听说,你是想请我吃饭?”
姜毓宁便把竹叶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说:“我记得你爱吃羊肉,哥哥这里的厨子很厉害的。”
宣丛梦弯着眼睛朝她笑,“那我就赏脸尝尝吧。”
姜毓宁便叫来竹叶嘱咐了一通,添了几个宣丛梦平日爱吃的菜。
宣丛梦等她说完,把身边的迎春一并打发下去,让她跟着竹叶去外面忙活,然后拉着姜毓宁的手,好似地歪了歪头,“毓宁,你的嘴巴怎么了?”
“什么?”姜毓宁先是一愣,下意识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随即立刻意识到宣丛梦指的是什么,手指抵着唇瓣,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宣丛梦有些奇怪,“你怎么脸红了,这屋里这么凉快,连冰鉴都不用放,你竟然还觉得热吗?”
姜毓宁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顺着这话往下接,“是,是有点热。”
宣丛梦道:“那要不要叫人来摆个冰鉴,还有你的嘴唇到底是怎么回事?像是肿了,是吃了什么东西吗?”
姜毓宁听着她单纯的问话。下意识地以为她是在故意逗自己,毕竟上次那个话本,内容那么丰富,却只是宣丛梦众多收藏品之一。
但其实,她是真的高估了宣丛梦,这些年,她和男子最多的接触,也不过是坐在一起吃杯茶,甚至连话没怎么说过。
男女之事,她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真到现实中看到,反而不懂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