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景林本来怕她一门心思想当医生给人看病,不愿意去儿童研究中心的,没想到她这么爽快。
“可是去了儿童研究中心,就不能像坐门诊那样,给人看病治病了哦!”
苏小春笑得露出小小白白的牙齿,“你不要哄我,在儿童研究中心如果针对某种疾病研究出切实可行的治疗方案,一样是治病啊!”
她才不傻呢,儿童研究中心可不是摆设。
汪景林有些惊奇的看向苏小春,“你这孩子,还挺会逮好的吃。”
“嘻嘻嘻,那可不,我聪明着呢。”
苏小春骄傲的耸耸挺翘的鼻尖。
……
因为汪景林还得跟那边联系,确定苏小春具体可以去的日期,苏小春就先回了镇上。
天气慢慢要转热了,苏小春想去做两身春天穿的衣服。
过去半年时间,她吃得好睡得好,不仅长胖了,个子也长高了许多。
去年春天穿的裤子今年肯定要短半截,去市里要穿这样的裤子会被人笑话的嘞。
裁缝还是那个老师傅,看见苏小春来乐呵呵的。
“哎呀,你可算是来了,我还想着是不是不要衣服了呢!”
苏小春满脑袋雾水,“衣服?什么衣服?”
她之前做的衣服全部拿走了呀,没有再做衣服了。
“有的有的,你对象给你做的,诶,他说你俩要结婚了,想给你做一套红色的衣服,花了好多票呢。我做完了一直收在后头,想着你们啥时候来拿的,现在是要结婚了吗?这会穿倒也正好。”
老裁缝对苏小春和富贵挺有印象,很少有见到哪个男人给对象做衣服那么舍得,也更少看到有人会因为结婚,要专门给媳妇做一套红色衣服的。
大多数人结婚要么就是去借一套红色衣服,或者干脆不穿红色。
他还劝了好几次,说做一套不划算,实在想做,就做一件红色罩衫,套在衣服外头也一样好看。
结果那男人坚持不肯,硬是花了平时能做三四套衣服的票,换了一匹红色带花纹的布料,用了足足的棉花。
他说着,从边上箱子里拿出一件红色棉袄,他小心打开,棉袄做得特别细致,边边全围了一圈白色的毛边,还拿出了他的老底子,做了精致的盘扣。
“嘿嘿,你瞧瞧多好看,这盘扣啊,是我加上去的。做这种款式的棉袄,不做盘扣不好瞧,老手艺了。”
苏小春呆呆的看着那件漂亮的红色棉袄,忽然想到,他们说好的办酒时间,是在元旦,那会也已经冷了,穿这件棉袄正好合适。
“也快开春了,估计你们办酒正好穿,之后就穿不了了。好在明年还能穿,可别浪费我手艺啊,办酒当天打扮漂亮点。”
裁缝边说边把衣服叠好,递给苏小春。
苏小春呆呆的抱过去,棉花塞得厚实,特别柔软。颜色多漂亮啊,是她最喜欢的红色,还带花纹,还带小白毛呢。
她紧紧的抱着,心里酸得要命。
苏小春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不仅酸,还特别难过,一颗心沉甸甸的,难受得她眼泪控制不住的涌出来,滴在衣服上,洇出一团团暗红色的红晕。
老裁缝这才意识到不对,因为他隐约记得,那个男人过来做衣服的时候,说过让他做快些,那也就是说快要结婚了。可现在都翻年几个月了,才来拿?
意识到自己可能办了坏事的老裁缝尴尬的挠挠头,“那什么,姑娘你要做啥衣服?这里有的确良,又凉快又耐脏还结实,大城市里好多人拿这种布料做衣服呢。”
苏小春吸吸鼻子,声音哽咽,“你帮我做两件衬衫两条裤子,呜呜呜,挑,挑好看的颜色做,我,我给你,钱和票,呜呜呜呜呜。”
她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钱和布票,递给老裁缝,然后抱着衣服往外走。
“我,我先走了,您快点做,过几天我来拿,呜呜呜呜呜。”
边往外走还边哭,可怜得不行,老裁缝做了这么多年衣服早已冰冷的心都被她哭得酸酸的。
……
苏小春抱着衣服一路哭回去的,进了村卫生所给严娇娇和姜秀秀吓一跳。
“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姜秀秀冲过来,拉着苏小春查看。
严娇娇也挤过来,不过她看见了苏小春手上抱着的红色棉袄,稍微扯了下姜秀秀。
“富贵,富贵给我做了件我俩结婚穿的红色棉袄,你们看,你们看多好看。”
苏小春眼睛肿得高高的,她抖开棉袄,又悲伤又高兴的炫耀给她们看。
姜秀秀和严娇娇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棉袄,不说颜色,就那样式做工,边边的小白毛,都很讨女孩喜欢。她们都能想到苏小春要是穿上这件棉袄,肯定娇俏可人,漂漂亮亮的。
但她俩实在夸不出口,因为这是富贵做给他们结婚时苏小春穿的。
俩人从苏小春回来,就没特意问过富贵和她之间的情况。但富贵走了再不回来是事实,村里那些人讲的闲话传到她们耳朵里,也猜得差不多了。
对于苏小春来说,相当于一个伤疤,不问不打听是她们唯一能做的。
严娇娇和姜秀秀对视一眼,一个夸张的夸衣服好看。
“好看,平时穿都好好看,小春你穿上试试,这么好看的衣服现在不穿放到年底穿就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