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回,“大约还有一个时辰。”
车里重新恢复安静。
白砚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似笑非笑,“怎么,你很着急?”
“哪有。”绮兰半真半假道。
白砚收回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又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此事算是揭过了,绮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幸好,又顺带调整了一下坐姿。
说实话,这马车坐的她是真的难受,本来就小,白砚还占了一大块地方,她盘着腿坐着,腿都快麻了。
“这马车好小。”绮兰小声抱怨道,徐府最差的马车都比这个大。
她就没坐过这么破,这么小的马车,拘束的她都喘不过气。
车里实在是太小,她的抱怨声自然也被白砚听到了。
“不想坐就自己走过去。”白砚不带感情的陈述道。
绮兰冲他做了一个鬼脸,以为他看不见,张嘴无声的骂了一句,“讨厌鬼!”
不知从哪里扔过来一个软垫,准确无误的扔到了她的怀里。
绮兰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又偷偷的看了那人一眼,他闭着眼,一副得道升仙的样子,跟昨天不可同日而语。
她一边在心里骂他装模作样,一边把软垫子挪到了被后面,这才觉得好一些。
没过多久又觉得难受,于是腿却悄悄挪了挪,伸展了一下。
只是马车的空间好像更小了。
绮兰偷偷看向他,好像没有发现的样子,于是又把腿挪了挪。
她再挪,再挪。
绮兰的腿基本上横跨了大半个马车,抻直的感觉还是比盘腿好的。
窗子里时不时轻风缓缓,加上有节律的颠簸,绮兰的眼皮也越来越重。
不知不觉就感受到自己的头蹭到了一个梆硬的东西,一个颠簸,砸的绮兰生生疼醒。
一睁眼,便是一双睁眼的浅灰色的眸子,像是也刚刚醒的样子。
原来她是躺在了他的大腿上,不过这腿是真硬啊。
此时如此近距离,她能看见那原本白的发光的眼下淡淡青灰。
“躺够了?”他的声音也带着难见的嘶哑,眼底略有疲惫之色。
看来刚刚也睡着了。
联想到昨日发生之事,绮兰脱口而出,“你不会…..昨晚一晚没睡吧?”
马车里一窒,寂静的可怕。
绮兰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对面之人明显低沉了起来。
他居高往下看着绮兰,就这个角度他的下巴轮廓依旧清晰刻薄,声音带着微微不耐,
“你是要主动挪开还是要我来?”
他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绮兰识相从他的腿上起来。
又听到耳边轻微的嘲讽,“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是在回复她的那句问话,讽刺而又不屑。
可以拒绝她,但是不能对她的魅力质疑。
她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她是的确美的有一回事。
她好看,是事实。
绮兰感受到被侮辱,于是立刻言语不过脑子的不管不顾道,“那这里是谁啃的?”
她指着自己嘴角,那里还有一道浅浅的痕迹,虽然浅,但是仔细看也能看见。
答案显而易见,始作俑者就在跟前。
马车里迎来了死亡一般的窒息。
半晌。
“寡廉鲜耻。”
“假仁假义。”绮兰立刻回嘴。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绮兰毫不示弱。
此时马车刚到山下,地面变平,于是突然一个加速—
绮兰不受控制的往前扑,一下子就倒在了他面前,脸朝下的位置正是他盘腿的位置。
热热的,很大,她昨天就感受过了,不过今日感受得更加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