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空!”帕黛淡淡的说道,这家伙不是走了吗?真不知道回来做什么?把这皇宫当成玩耍的地方吗?
“这里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你还留着干什么?”帕黛翻了个白眼说道,“待我这白吃白喝啊!”
在外人面前她是威严的女王,唯独在故人面前,尚可以保留着自己娇蛮的一面。
本以为是习以为常的打打闹闹,但是白子珮却莫名认真起来,眸子灼灼,仿似有一团火焰一般,他薄唇轻启,道:“你知道原因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帕黛撅了一下嘴,娇俏可爱,叫白子珮看的呆了。
帕黛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去,白子珮回过神来,急忙拉住她,迅速的塞了两个东西在她的手上,眨了眨桃花眼,说道:“无聊的时候对着窗户可以解闷儿的!”
“知道了!”帕黛高傲的扬起下巴,淡淡的说道。
回去之后,她就将手上的东西随意一丢,开始处理政务,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半夜,宫人再三相劝才去休息。
过了几日,帕黛每日都看到白子珮以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她,颇为纳闷儿,那日他送她的小玩意儿早已经抛在了九霄云外了。
近几日朝上那几个老匹夫又提立王夫之事,虽然她以父王尸骨未寒为缘由想要拖上几年,但这群老家伙以王事不同于寻常百姓之事,民间守孝三年,天家三月足以证孝心,且可先成婚,三年之后在洞房。现社稷不稳,唯有立下王夫以安稳社稷。难道不成婚,我柔夷的江山就会即将颠覆一般不成?真是其心可诛!
帕黛心烦意乱,伺候的宫人也是战战兢兢。
这一日她正在看奏章,都是些陈词滥调,柔夷的天下迟早断送在这群老狐狸的手中!
“可恶!”帕黛狠狠的拍在桌上,叫身边打扫的宫女吓了一跳,不小心将书架上的东西掉在了地上,脸色吓得惨白,急忙跪地认错。
“罢了,起来吧!”帕黛叹息道,瞅见地上的小东西不是那一日白子珮那厮相送的么?“把地上的东西给孤王拿来!”
“是!”
帕黛把玩着这两枚似花骨朵的东西,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窗户边,她天资聪颖,研究了一下便知道这小东西该怎么使用了。她按了其中一个精巧的机关,这花骨朵一般的东西却似一朵绽放的鲜花一般,轻轻旋动,便从窗户飞了出去,飞过了高墙大院,飞向了天空,知道了小小的踪迹完全的消失不见。
帕黛收回目光,心中多了几分旷达,却多了几分哀愁,暗骂白子珮这厮不正是戳她的痛楚么,不过另一枚却叫她珍藏起来了。
他的感情她只是假装不知,她爱的人伤害她,爱她的人被她伤害,感情对于她而言,如同慢性/毒药一般,死不了,却拖的难受,时不时的复发一下,却似钻心的疼。白子珮就好像是她单纯的过去的最后的见证,她自私的希望那份的单纯可以永久的保留着,怎舍得让这一份友情变质?
老家伙们为了自己的目的步步紧逼,这个时候大周与大陈之间开战了!帕黛发过誓要为布封报仇,现在正是大好的机会!
当然有无数的人发对,但是这个时候帕黛展现出了自己狠辣凌厉的一面,她不可能永远是那个他们可以左右的小女孩儿,记住她的身份,她是你们的王,你们效忠的对象!
帕黛以强硬的手段压下了所有反对的声音,与大周结盟,与大陈开战。
既然是战争就定然有死亡与牺牲,但是她无所畏惧,只需要让那些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最后的最后,大陈投降。
大周为了守护者胜利的果实,放过了她最希望杀的人,叫她如何甘心?
有人认为这一场大战,柔夷成为最大的获利者,一战杨威,在胜利之中分得一杯羹,从一个边陲小国,力压大陈这样的强国,背靠大周,无人再看小看。只是没有人知道她真正想要的东西。
她不管对于长孙斐的背信弃义如何的唾弃,亦有自己的无奈。既然满载而归,就要审时度势,此刻搬兵回朝,其威信大增,柔夷谁还敢质疑她?若是执着,只会与大周反目成仇,得不偿失。
帕黛不甘心的退兵了,后果与她预料的一样,她不再是那个单单靠着血统继承王位的女人,众人给予她肯定,还有更大的期望。
帕黛的不甘心直到听闻了她最想杀的那个人的死亡的消息之后方才平复,只可惜不是自己亲自动的手。
“喂,丫头!”白子珮缩手缩脚的向她跑来,左右心虚的看了看,“跟我来!”
帕黛眉头一蹙,拉着他的耳朵磨牙道:“你是不是又给我闯祸了!”
“怎么可能!放手,快放手!”白子珮摸了摸发红的耳朵,“可别冤枉我,跟我来!”
帕黛狐疑着跟他去了一个角落里,只见白子珮偷偷摸摸的拿出了一个烤红薯,掰成了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了帕黛,笑道:“分你一般,吃吧!”
“吃个红薯而已,干嘛这么偷偷摸摸的?”帕黛嘴上说着,还是接过红薯,与白子珮蹲在一起吃起来。
“你平日有这样的机会吗?”白子珮嘴上坏笑着,眸子里面却写满了心疼。
帕黛愣了愣,她现在吃的是御厨精心准备的菜肴,吃之前会有专人试吃,她做的所有事情都被人看在眼中,必须威仪,必须优雅,必须小心翼翼。
这么不雅的啃一个红薯,都要偷偷摸摸的。可是吃再多的山珍海味,好像都不如手上的这半个红薯香甜。
在旁人眼中她是美丽的,优雅的,可怕的,不可捉摸的,唯独在他的眼中,她可以永远是那个丫头。
她鼻子酸了一下,侧过头去问白子珮,道:“最近军务不是很忙,你来帮我去处理些事情吧!旁人我信不过!”
“啥事情?”
“去顺府赈灾!”
“你不会是想要支开我,然后立王夫吧?”
“我是那种人吗?”
“就是啊!”
“……”
自与大陈开战之后,白子珮开始在军中崭露头角,虽然才华出众,但是其大周人的身份还是叫人诟病。想要在柔夷立足,还需要更多的政绩巩固,此后,帕黛开始着重任用白子珮,好在他也争气,每一件事情都处理的漂亮,叫人挑不出一点错误。
白子珮在柔夷一待就是两年,信服他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是其与帕黛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很多时候他都是被派往各地处理突发事情。
“我这一次一走就是三个月,你就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白子珮如例行公事一般,每一次出行之前都会跟帕黛讨话。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还需要我说什么?”帕黛专心处理着奏章,头也未抬。
“成!”白子珮哼了一声,“不过你可要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
“知道了!”帕黛白了白子珮一眼,“你烦不烦!我答应的事情还会反悔吗?你这一次回来之后一定给你一个答案!赶紧滚蛋!”
“得嘞!”白子珮伸了个懒腰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这下我就安心了!”他趁着帕黛没有注意,蹑手蹑脚的到了她的近前,偷偷的吻了她一下。
“你!”帕黛气的去打白子珮,他却是早有准备一般跳到了一边,如偷腥的猫儿一般,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帕黛擦了擦脸,方才被他亲过的地方,好像烧起来了一般,恨的她咬牙切齿,这个混蛋!
还别说,混蛋在眼前的时候觉得烦,不在了却又有些寂寞。
老家伙们旧事重提,又要求立王夫了,看着这些号称德才兼备,文韬武略的人选,帕黛冷笑不已,那一个背后不是利益纠缠着!不过,如果一定要立王夫的话,她心中倒是有一个人选。
既然注意已定,帕黛同意了立王夫之事。
叫帕黛意外的是,白子珮这家伙不知道从那里听来了闲言碎语,负气跑了。跑了就一辈子不要回来了!
可恶的家伙,不是要听自己的答案吗?一辈子都别想知道答案了!
帕黛自己也生气,压根儿没想去找那厮!却不想收到了长孙斐的来信,那厮去了大陈,并且有性命之忧!她这才坐不住,立即起身去了大陈。
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家伙啊!
只是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的担心呢?
帕黛赶到了大陈,承认了白子珮那厮未婚夫的身份,看着他惊喜的表情,不觉有些心酸,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
她对他的感情或许没有对黎城杰那般的浓烈,但是那几年的陪伴,不变的初心,点点滴滴汇集起来,却已经如此的深厚了。她记得曾经有一次有一位大臣的女儿看上了白子珮,请求赐婚的时候,她的心情是如此的复杂,她不喜欢看着他对着别的女子笑,讨好别的女子的模样。
她曾以为感情是她的慢性/毒药,可是他用自己温和的浸润,早在不知不觉间将她治愈了。
对或错或许已经不重要了,既然都是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吧。
他们的婚事自然遭到了多人的反对,但是她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他也不是当年的他,又岂会任人左右?何况,只有有心在一起,纵然天下人反对又如何?
多年后,她巡查边关的时候与黎城杰见过一次,她问她:“可后悔?”
他看了前方一眼,道:“至此才不悔!”
她淡然一笑,悠然转身离去,不远处他的丈夫正在冲她的招手。
“你们刚才说什么了?”白子珮酸不拉几的问道。
“他说还喜欢我!”帕黛调皮的说道。
“什么!”白子珮秀气的眉毛几乎竖了起来,“敢挖我的墙角,我非跟他单挑,打的他满地找牙不可!”
“得了吧!”帕黛不屑嘲讽道,“我怎么听说当年你调戏她侄女,被他打得满地找牙啊?”
“什么调戏?我……我那是让着他的!现在试试,看谁满地找牙!”
白子珮大大咧咧的说着,帕黛措不及防的偷吻了他一下,然后眉头微微一挑,加快脚步向前。
“那啥,媳妇儿,你再亲我一下吧!”反应过来的白子珮立即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