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九歌在吃包子的时候,凌鹤因为接了一个电话,于是临时走开了。
将手里的包子全部解决完之后,路九歌看着油腻的双手走进了病房旁边的洗水间。到了那里这才瞟见一个深色的水壶正静静的放在桌面上。路九歌垂着眉想了想,最终还是拿出纸巾草草的将手里的油渍简单的擦了一下。
从这水壶的鲜亮来看,应该是凌鹤吩咐人买微波炉的时候,顺带买来的,他总是事事都替她考虑的那么全面。
既然买来了,那她便打壶热水过来好了,刚好在这病房待久了,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她正好出去透透气。
打热水的地方设在医院的一个拐角处,路九歌在打水之前,先去了对面的水池去洗手。却在走到水池边时,不期然的看到正坐在旁边的梯口的接着电话的那一抹修长的身影。他背对着她斜靠在墙边,声音很低,她听不真切,只是能依稀听到几个字,无所谓、倾家荡产又如何?
水笼头的水一直顺着她的手掌往下流,此时此刻她居然都忘记了她之前根本没有开热水,全程放的都是冷水。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她的手指因为冷水而冻的通红,可是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你在做什么。”一双带着暖意的双手将她的双手从冰冷的水下解救了出来。
路九歌略微侧头,发现凌鹤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身边,而从他嘴角的抿直度来看,此刻的他看起来十分生气。
路九歌在心里暗暗惴忖着凌鹤生气的理由,难道是因为刚刚那通电话吗?
“大冬天的洗冷水,不怕落下病根吗?”凌鹤的嗓音沉厚,修长的手指此刻正紧紧的将她纤细的五指全部包裹在手心里,手心的热度正源源不断的传至她的手心,直至她的心底。
“出来做什么?”凌鹤打量了一下路九歌的四周,如果只是为了洗个手,她完全没有必要出来,因为病房里面就有洗手间,凌鹤在心里暗自判断着路九歌出来的原因。
路九歌扭过头,指了一下放在对面的水壶:“那个也是你买的吧?我看到了,就想着正好出来打壶热水回去,刚好现下的气温,用杯子接水很快就凉了。”
路九歌跟凌鹤解释着她出来的理由。
凌鹤的视线寻着路九歌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见到那里的水壶之后,紧抿的嘴唇稍稍松了松。
“我先进去了,病房里面不能没有人,你打了水也快点回来。”
路九歌朝着凌鹤点了点头。
凌鹤往前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又顿住了脚步。
“九歌,病房里面有洗手的地方。”
尔后,在路九歌愣怔的时候,他已经跨着步子朝着病房走去。
他这是在担心自己在洗冷水吗?路九歌的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
他当她傻呢,刚刚会洗到冷水,不过是听到了他的那几句电话罢了。
“倾家荡产又如何?”路九歌昵喃重复着刚刚凌鹤讲的电话,看样子,他真的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路九歌的眼眸里面折射出一抹坚定的眸光,无论如何,她不能再拖累凌鹤了。
路九歌打好水回去的时候,凌鹤正侧坐在床上陪着刘菁说着笑,病房里面的床本就不太宽大,凌鹤的身子往病床上那么一坐,竟显得格外的欣长。
凌鹤不知道跟刘菁正在说着什么,只见刘菁的嘴角一直勾着,看样子两人交谈的比较愉快。
听到脚步声,正在交谈的两个人回过了头来。
“妈,我打点热水,给你倒一杯吧。”路九歌扬了扬手里的水壶。
“好。”刘菁点了点头,路九歌走到柜子边,拿起刘菁的水杯往里注满了水。
将水递给刘菁之后,路九歌搁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刘菁垂下头抿了一口水之后,双将水杯托在了手里。
“九歌,过来坐。”刘菁拍了拍床边的位置。
凌鹤知道她们母女有话要说,识相的站了起来,坐到了一边的沙发上,双腿闲适的交叠在一起,目光定定的落在路九歌身上。
刘菁意味不明的从凌鹤身上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已然落坐在她面前的路九歌。
“九歌,这次住院费花了多少钱?”说话的功夫,刘菁低着头,又抿了一口热茶。
热腾腾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进了咽喉,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真切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路九歌在心里思索了一番之后中,认真的回复刘菁的话。
“大概十几万吧。”因为刘菁的病发现时便已然到了后期,而他们为了给刘菁续命,药水方面自然用的全是国外进口药水。
那些药水,小小的一只,也是动辄几千块一只,钱堆钱的,堆在一起就是十几万了。
要不,怎么说,现下的穷人连看个病都是看不起的呢?
“什么?十几万!”刘菁显然是被这个数字吓到了,水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的摇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