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知道常山处置门房的人过来给陈氏报消息的,顺道想让陈氏给他做主!
明明他才是门房的管事,刚才曾守仓竟然二话不说就过来拿人,还说有什么事就去同常管事说。
他这张脸直接在一堆人面前丢尽了!
今日要是不给曾守仓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谁才是门房的老大,他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家里继续混下去,底下那些人又有谁还会给他继续卖命?
他佯装哭意一路跑过来,并不知道常山已经过来了,直到看到常山的身影,辛长勇的脸色霎时一变!
他敢跟曾守仓叫板,那是因为他跟曾守仓差不多身份,要论亲疏远近,曾守仓还比不过他呢!
可常山……
那可是老国公身边的人,就连夫人都对他忌惮几分,他哪有这个胆量当着他的面让陈氏给他做主?
辛长勇这满腔的愤懑和委屈在看到常山时顺势消失得一干二净,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直接逃走。
陈氏看着辛长勇这昏了头大吵大闹的模样,恨得直咬牙。
这没脑子的东西不知道常山在这吗?要不是常山还在,她都想直接拿起手里的茶盏往人脑门上砸过去了,好让他清醒清醒。
碍于常山的面子,陈氏只能隐忍着心里的那点怒火,看着辛长勇问道:“出了什么事?”
辛长勇哪敢说?
他偷偷瞥了一眼常山。
可要是不说,他这无缘无故过来害夫人丢了脸面,恐怕也逃不过去一顿罚。
他就跟踩在油锅上面,下哪都不对,下哪都担心要掉进油锅里。
陈氏看他这个吞吞吞吐吐的样子更心烦也更头疼了,她以前怎么就找了这么些蠢货?一个个全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无能饭桶!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她冷着脸没好气道:“没事就下去!下次再敢大吵大闹,坏了规矩,直接自己去领板子!”
辛长勇一头的冷汗,诶诶应着正要退下,就听常山发话了。
“辛管事还是说吧。”
陈氏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她拢了眉,看了眼常山,见他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又见辛长勇大汗淋漓、战战兢兢在外面站着,声音立时沉得更加低了:“到底怎么回事?”
“小的、小的……”
辛长勇吞吞吐吐半天才埋着头小声说道:“是门房的下人不懂事,得罪了常管事,小的就是觉得那些人没规矩,想重重处罚他们。”
“对对对,小的现在就去处置了他们!”
陈氏一听这话就知道辛长勇为何而来,必然是来让她替他主持公道的,只是他没想到常山会在这。
陈氏心里一边暗恼自己手下都是些蠢货,常山好不容易来一次,他们都能让他抓住把柄。
一边又觉得这个常山也实在太不给她脸面了,说到底她如今管着裴家上上下下,有什么不能说与她听?非要自己自作主张把人给惩治了,这让她这张脸往哪搁?
偏偏她又没法去指责常山,只能狠狠瞪了一眼辛长勇,让他退下。
辛长勇颤颤巍巍刚要退下就听常山又发话了:“辛管事是不是漏说了我为何处罚他们的原因?还是……”
常山看着辛长勇,眼眸半眯:“辛管事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处置他们?”
辛长勇一听这话,额头上的冷汗顿时滚得更加厉害了,他的确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得罪了常山,他气不过就直接跑了过来。
屋中响起常山的一声叹息。
陈氏听到之后,心沉得更加厉害了,她刚要开口,那边常山先看着她说了话:“既然辛管事不知道,那还是由我来说与二夫人听吧,也免得二夫人觉得我胡乱苛待了旁人。”
“怎么会!”
陈氏忙道:“谁不知道你是最公正严明不过的了,你处置他们自然有你的道理。”
她说着还要辛长勇给常山磕头认错。
常山抬手阻拦了:“不必,底下的人不懂事,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辛管事事务繁忙,有看顾不周的地方也实属正常。”
陈氏能说什么,只能夸常山英明。
要不然罚了辛长勇,她身为辛长勇的主子是不是也得罚?
常山笑笑,不接这个茬,只是又补充了一句:“何况我今日处置他们,也不是为自己。”
陈氏皱起眉:“那些人到底做了什么让常管事这样生气?”
常山看着陈氏不答反道:“我今日是陪着二公子一起回来的。”
乍然听到这个称呼,陈氏都有些没能反应过来,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喊西院那个小畜生。
好端端的,这两人怎么碰上了?
常山问她:“夫人可知道这阵子二公子在哪?”
陈氏越发不明白这话了,她好笑道:“常管事这话说的,郁儿还能在哪?当然是在他自己的院子待着。”
她笑盈盈说完,却见常山的脸色越来越沉。
下意识觉得有什么不对,但陈氏向来不怎么理会西院那个小畜生,平日空暇时都懒得理会,更不用说她这阵子还忙得焦头烂额,哪有闲暇和闲心去管那个小畜生的事?
可看常山这副模样。
陈氏心里有些沉,声音也不自觉低了下去:“常管事这个样子,是郁儿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