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张纸容易弄丢,她下午拿回来,边看边把相关要求摘到了记事本里。
周司远没有多话,说:“行。”
宁安然抿唇微笑,客客气气。
周司远眉梢抬了下,目光扫过她挂着客套笑容的脸,撇了撇嘴,懒洋洋地又道了句谢,转身离开。
这会儿还没下课,空荡荡的走廊上,一眼望去,只有成片亮灯的窗户和走得不紧不慢的高挺少年。
宁安然扫了眼他的背影,快速转身回教室。
她很清楚,一门之内,还有一群支着脖子吃瓜的同学,她的任何举动,哪怕稍稍停驻的目光都可能被放大,成为本周热议的话题。
只是,行至一半时,她脑中跳跃出一个毫不相关的念头:他刚才绕路了,回一班应该走东边楼梯,不该走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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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前后统共不过几分钟,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但因为来人是周司远,照旧掀起了话题度。
“周司远怎么会跑来找宁安然?他俩认识吗?”
“他俩好像是初中同学吧?”
“怎么可能?宁安然是我们荣大附中的,周司远又不是。”
在荣省,最好的高中是临川,而在江陵,最好的初中则是荣大附中。如果说临川是平淮大学和景禾大学的摇篮,那么荣大附中就是临川的学生孵化基地。
别的普通初中中考喜报写的都是:我校xx名学生被临川录取,而荣大附中数年如一,只写:我校xxx中考裸分全市第一,后面再附带一长串进入全市前100名的学生清单。
然而,他们这一届,中考成绩发布的当晚,荣大附中的喜报上破天荒地空缺了第一名的名字。
也就是那一夜,几乎整个江陵的中考生和老师、家长都知道了一个叫“周司远”的男生以近乎满分的成绩摘下了本届中考状元的桂冠。
让人更震惊的是,这位状元居然来自第十七中,一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初中。
“应该是为了国才杯吧?”有同学推测道,“周司远不是也进复赛了吗?会不会这次也进决赛了?”
旁边的女生白他一眼,“把会不会去掉,他百分百进决赛了啊。”
刚才何凡宣布好消息时,大家关注点都在宁安然爆冷杀进决赛,一时忘了周司远同样进了复赛,而照他拿奖专业户的水准,那三个进全国赛的选手里,必然有他。
这么一分析,众人八卦的兴致瞬时被冲淡了一大半,毕竟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属于硬掰扯都很难凑到一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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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节课过得很快,一张物理卷子还没做完,下课铃就响了。
王维安站起来,问她们:“喝饮料不?我去买。”
“你去买,我付钱。”宁安然摸出钱包,取了五十块给他,“我请你们。”
“好嘞。”
王维安欣然接下,问了三人各要什么后,拿着钱跑出教室。剩下三个女生留在位置上继续聊天,话题自然绕不开她进决赛这事儿。
“你之前不是没参加学校选拔吗?怎么又去比赛了?”和王维安同桌的黄敏洁问。
“国才杯”比赛通知一出,学校立即组织了选拔赛,要求各班推荐学生参赛。宁安然虽然平日话不多,但英语水平在九班是公认的。所以,英语老师第一个想推荐的就是她,谁想她竟婉拒了。
当时,他们几个朋友还轮番劝过她,一个劲鼓励她去试试,可惜没劝动。最后,九班推上去的人是许瑶。
许瑶初中念的是双语学校,初二时还去过利物浦做交换生,口语算得上地道,于是,没什么悬念地从选拔赛脱颖而出,与周司远等4人一起报名参赛。
遗憾的是,除了周司远,其余3人集体止步于100进30的复赛。
对于落选,心高气傲的许瑶难免憋闷,但一想整个临川也就周司远能进复赛,她又释怀了。
被周司远比下去,有什么好丢脸的?
可现在,压她一头的不止周司远,还有名不见经传的宁安然,让她顿觉颜面扫地。
于是,在宁安然还没来得及回答黄敏洁时,她猛地转过身来,讥笑道:“对呀,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可以搞特殊,不用选拔就能参加比赛?”
她的态度太过生硬无礼,听得陈筱筱一把火蹭地蹿上来,“谁规定……”
“因为我比较特殊吧。”宁安然却同时开口。
被打断的陈筱筱收住话头,略显困惑地望着她,揣测着这话的含义。
却听她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毕竟,不是谁都能进决赛。”
空气有两秒的静默。
下一瞬,陈筱筱毫不掩饰的大笑出来,扬声说:“可不是,全省才3个呢。”
许瑶被噎得要死,几度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一推椅子,冷着一张脸走了。
目睹这一幕的郑丹萍和另外两个女生立马跟了上去。
另一边,陈筱筱则是乐不可支,连连夸宁安然:“回得绝,回得秒,回得青蛙呱呱叫。”
什么是杀人于无形,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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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两节课,许瑶和郑丹萍那群人脸色都很难看,可越这样,陈筱筱越是身心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