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语:“天马上黑了,而且要下雨,一起走吧。”
周南荀抬眸看眼天上的乌云,还是收枪,随他们三个一起回队。
到办公室,大家各自收拾东西下班,只有周南荀淡然地坐着,手里拿一本旧卷宗翻阅。
老陈和乔语在一旁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老大可能被嫂子撵出门,有家不能回,比咱们单身的还惨。”
乔语说:“你问一遍,试试。”
老陈想了想,凑过去说:“老大,晚上去我家睡?”
周南荀猜出这三人的心思,说:“少琢磨没用的,不想走就留下加班。”
这话一出,三人快速溜了。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周南荀一人,一如往昔。
夜幕降临,窗外电闪雷鸣,少顷,雨滴在玻璃上连成串,模糊了周南荀的视线。。
倏地想起小区电压不稳,雷雨天经常停电。
小姑娘怕黑,停电别又产生幻觉,周南荀拿起衣服,快步跑下楼。
茫茫大雨,阻碍不了他的车速,走得匆忙忘记雨伞,到小区只能冒着大雨往里跑,进入楼道,衣服已大面积淋湿,周南荀顾不上潮湿,一口气跑到家,开门先喊:“徐澄。”
娇小的身影蜷缩在门边,闻声,立刻站起来抱住他,手臂还似那天一般冰凉,缠在他腰上抱紧紧的,她颤抖着说:“你怎么才回来?手机也打不通。”
“手机没电,对不起。”周南荀抬起双臂,圈在徐澄身体两侧,触碰到徐澄衣服的一瞬,手又垂落回身边两侧,终是没回抱。
徐澄受了惊吓,不断向他靠近,可周南荀的手,却迟迟无法贴向她。
周南荀合上眼,暗暗叹口气,抬起一只手抚了抚她柔顺的发丝,“别怕。”
徐澄缓过劲,周南荀轻轻将她推开,“我去找蜡烛。”
徐澄看着周南荀从身边走过,在抽屉里翻出一支蜡烛点上,烛光微弱,照不亮整间房,却能看见他冰凉到极限的眼神。
上次停电,他抱着她去按电闸。
这次将她一个人,留在门边。
她心底酸胀难忍。
周南荀又点燃一支蜡烛,拿过来递到徐澄手边,“不知道几点来电,蜡烛拿进房间,有光就不怕了。”
徐澄不接,“像上次那样,坐床边陪我睡。”
“我坐沙发上陪你。”
“不行!隔着一堵墙,我还是害怕。”
周南荀冷下声,“徐澄,我不是你男朋友。”
“但你是我丈夫。”徐澄确实害怕,但执意要周南荀进去陪她,更多在较劲。
察觉出周南荀和往日不同,便想逆着他,激怒他,甚至想扒开他冷漠的眼神,找到藏在冰冷之下,难以窥见的心思。
“假的。”周南荀提醒。
徐澄:“假的你上次还抱我?”
周南荀:“那是你害怕,特殊情况。”
徐澄指着窗外,“现在外面一定有没带伞独自在雨中奔跑的人,她们也害怕,周队怎么不去一个个抱?”
父母去世后,周南荀便开始漫长的独居生活,家里的亲戚和父亲的朋友同事们,会给他饭吃、买衣服、买生活用品,却没人会问他在想什么?有没有被过欺负?
他早习惯了所有事都自己扛下的生活,逐渐演变成波澜不惊的性子,连那些狡猾的罪犯都无法激怒他。
只有这个小姑娘,三言两语就让他失控。
“徐澄,不要任性。”周南荀缓了语气说。
“是你今天莫名其妙。”
周南荀冷笑了声,“我怎么莫名其妙?就因为没抱你?没答应进去陪你睡觉?”
什么事都逃不出他的眼睛,徐澄有种被剥光的羞耻感,“思想龌龊。”
周南荀略显疲态,“听话,进去睡吧。”转身去窗边吸烟。
徐澄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堵着一口气。
凭什么他想抱就抱,想不抱就说我不是你男朋友?
她走出房间,走过客厅摸起沙发上的抱枕,拎在手里。
周南荀房门没锁,微光下,男人背对门坐床边用充电宝给手机充电,徐澄悄悄过去举起抱枕要砸,周南荀猛然回头,迅速握住她手腕,“胆子越来越大,进男人房间不知道敲门?”
“你算吗?”徐澄讥讽。
周南荀拉着她手腕没松,语气软下,“小祖宗,你到底想怎样?如果因为我今晚没进去陪你睡,我过去睡,行吗?”
听那勉强的语气,徐澄像吃了片柠檬,从嘴里酸到心底,从未有过的酸涩,她眼睛蒙上层雾气,甩手将手腕从周南荀掌心抽出,没再对他发火,冷静说:“对,你不是我男朋友,不是我的任何人,我一直都明白这点,也不是非要你陪着睡不可,只是生气,你想抱我时没任何理由,不想就分清界限,如果真要把界限画得清清楚楚,那无论我在什么情况下,你都该明白男女有别。”
她讲完就走,不想被周南荀看见眼里的雾气结成珠,也不想听他任何解释,严格来讲他们朋友都不算,本就该把界限画得清清楚楚。
速度快,周南荀还是看见徐澄眼角即将滴出的泪,这一刻,白天的枪仿佛打在胸口上,有致命的疼痛难以缓解,他握紧拳头暗骂了声,抬腿追过去,拉住徐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