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是赢了,就是道服也破破烂烂不成样子了。
段重明总不能当场换衣服, 这会儿包扎了伤口,又觉得如此袒胸的样子不太检点,干脆在道服上披了一件盛红广袖的外袍。
段大师兄自以为做到位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个样子, 简直集齐了战损,染血, 红衣,衣襟开得极低而露出饱满大块胸肌等等重要元素。
他扛着那把斩.马.刀走到哪里,就会引起哪里的女修们一片目光追随,脸红和交头接耳之下,还有小声的尖叫。
“嘶——合虚山宗的师姐师妹们好福气啊……我们少和怎么不出几个这样的师兄?师弟也行啊!”
“怎么说呢, 那群剑修练剑的时候也会不穿上衣。但是白给和这种还是有区别的啊!白给看多了就腻了啊, 就要这种若隐若现,就要这种半遮半掩!”
旁边素来从脖子包裹到脚指头尖的祀天所师姐师妹们先是看呆了。
然后听呆了。
再去看招摇过市的段大师兄的时候, 大家的表情就多了许多不一样的情绪。
段重明张扬惯了,扛着刀站在空荡处,自认为也没有干涉到别人,正兴致勃勃地看台上三只战斗傀大战祀天所师妹和小和尚。
然后他就感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目光的不太对劲。
怎么说呢,与其说是在看他。
倒不如说是在品他。
段重明:“……”
他脑子里为什么会冒出来品这个字。
错觉吧?
红衣大师兄这边儿正细细琢磨这不一样的感觉,另一边热议段重明这一身招摇打扮的师姐师妹们身后,一袭玄衣长发高束,脸上还扣了张不起眼面具的窄腰长腿少年眉头轻皱,目光不动声色地在段重明身上转了一圈。
虞别夜自己也很难说清,为什么他一定要来这一遭。
寻道大会什么的,他完全不感兴趣。
他……只是想看她而已。
——用自己的眼睛,而不是通过对战签传来的一些冰冷的字符。
结果他就听到了方才那些人啧啧有声评头论足的话语。
虞别夜看一眼穿衣打扮不怎么检点的段重明。
再垂眸看一眼自己。
虞别夜:“……”
他还在陷入某种不可言说的沉思,台上便传来了凝禅的声音。
其他人或许关注点七七八八各有不同,但他不一样。
虞别夜的心思虽然跑偏了那么一点点,但始终都还是击中在凝禅身上。
因为别人或许因为纷杂的声音没有听到。
但他却听了个十全十。
虞别夜面具后的神色一顿,下意识回头看向了画棠山的方向——
白雪深深,纯白上的那一抹幽绿如梦似幻,飞雪幻化出一片薄雾,将所有的色彩掩盖得幽静宁谧。
不是画棠山。
倘若画棠山有异动,虞画澜绝无可能还如此端坐。
虞别夜悄然散开自己的灵识感知,抬头向着高空望去。
然后他倏而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凝禅分毫。
凝禅只来得及说出口一遍。
要阻止人破境,无异于与天争。
她总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同此前那般,将玄武脉燃烧提升至九转天,再回头来抑制石璃月的破境。
事实上,她其实甚至可以不管石璃月。
但她做不到。
她做不到明知自己可以阻止,却眼睁睁看着这个小姑娘在妖潮来临之前强行破境,然后在境界尚未稳固的时候,被妖潮吞没。
须知刚刚破境之人周身的灵气最是精准,气息最是不稳,正是大妖们最喜的食物!
所以凝禅左右只剩下了一个办法。
她也破境。
若是她也在这个时候破入五方天,便能将天机引于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