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瑟进来,澹台栩便止住了喝水的动作,擦了擦唇瓣的水渍,问道:“姑娘,屠三回来了吗?”
秦瑟摇头:“还未,大约还需要点时间,我进来是给殿下换药的。”
澹台栩背上的伤,不是一般的伤,严重的很,一天换药两次,时常检查有没有发炎,是必须的。
前两日,人不在她这,秦瑟也就管不着了。
如今澹台栩在她这儿,她要是再照顾不好,那就是罪过了。
澹台栩闻言,反而有些尴尬,“就让这位帮我换药吧。”他指的是张半仙。
秦瑟纳闷:“在船上时,我帮殿下治伤,殿下可没有这么讲究。”
澹台栩咳了一声,“那不一样……”
那时候,他以为秦瑟就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又没外人在,生命当前,治伤就治伤了。
如今得知秦瑟有夫君,他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秦瑟想,他觉得这世上的男人大概率都不想让妻子看到旁的男人赤身裸体的模样。
要是让谢桁知道,秦瑟帮他换药,他怕谢桁生气,反过头来为难秦瑟。
再者,这到了秦瑟的老家,要是传出去,会对她名声有损。
他可以不在乎,到时候反正他一走了之即可,却不能不考虑秦瑟。
秦瑟眨眨眼,不明所以:“这有什么不一样?在我看来,我依旧是大夫,你依旧是患者,和之前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殿下也不必那么多顾虑,我既然是医者,就不在乎这个,再说,死人我见的都多了,活人在我面前,也没什么不同。”
澹台栩:“……”
这,这话是这么说的吗?
他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但他一时间,也说不出辩驳的话来。
秦瑟打定了主意,直接拿起张大夫留下来的药,朝张半仙使了个眼色道:“帮殿下把外衣脱下来。”
“哦哦!”张半仙应了一声,赶忙扶着澹台栩趴好,将他外衣褪下,露出脊背。
秦瑟净了手,拿着药粉,先用烈酒给他的伤口上消毒,清洗掉上面残余的药膏,再涂上金疮药和止血膏,重新将他的伤口包扎好,便算是完了。
秦瑟这一套换药的动作行云流水,期间一句话都没说,手脚极为麻利,一刻钟的功夫,就给澹台栩换好了药。
旋即,她收拾起东西,“好了,伤口恢复的不错,殿下还得继续好好将养。”
澹台栩见她面色泰然,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太过迂腐了,讪道:“我知道了,多谢。”
“殿下继续休息吧,我先将这些换掉的脏东西,拿出去处理掉。”秦瑟拿起给澹台栩换掉的纱布和水盆,便走了出去。
张半仙则继续留下来照顾澹台栩。
看到秦瑟那纤细的身影出出进进的,澹台栩怔了一下,低声:“她倒是浑然不在乎……”
张半仙没听清,追问了一句:“殿下在说什么?”
澹台栩笑着摇摇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