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反倒是女人笑得乐不可支,很喜欢他的反应。
「我为甚么不交男朋友?」她睁迷茫的眼盯着他,「因为我发现,无论是前男友或是周围的男生都比不上你,没有你来得正直或温柔,学歷也没比你高,有的就只有一张脸。他们看中的,就只是我的外表。」
「就算是沉浩那样完美的男生,跟他站在一起,我感受到的也只有压力,一点也不快乐。」
「可是我甚么都没有喔,女人想要香奈儿、lv我通通买不起,我比你的任何一任男朋友都要穷,我现在甚至连工作都还没有。」他据实以报。
「在你眼中我在乎钱吗?」她又开始笑,「我要的只是一个可以让我信任的人,然后在我大哭时,可以给我一个肩膀而已……」
她的头轻轻靠上他的胸膛,低声说:「如果你是我的男朋友该有多好。」
甚至有那么一剎那,彦丞以为她就这么睡着了。
如果她没又忽然动起来,手臂施力在他肩膀上,并且抬头吻住他,他真的会以为她睡着了。
「艾──」他再度猛然推开她,双手紧紧捏住她的肩头,深怕她再靠过来。
「爱?」她歪头呵呵笑,「爱甚么?」
「艾紫琳!」他大吼,最好能就这么吼醒她,「你傻了吗?你知道你现在做的举动多危险吗?」
但她依然只是傻笑,微醺的眼睛闪烁着纯真的光芒,像个孩子。
「你知道为甚么我要现在说这些吗?因为如果你又交新的女朋友,我就又不能说了。」
「一想到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告诉你,就觉得自己好悲惨。」
「那也不用以这样的方式告诉我吧!」
再度听见她那自嗨似的笑声,彦丞知道说再多现在的她也听不进去,顿时也才发现,他的死穴从一哭,变成二笑。原来女人笑的时候比哭还难缠。
「而且啊,这样你就无论如何都要对我负责了啊!」她伸手抚上眼前男人的脸,笑得更加灿烂了。
「你会后悔的。」男人这次也没再推开她,只是咬牙冷声警告。
而事实证明,她的确后悔了。
隔天早上醒来,看着晒在阳台上的床单,以及只有上半身穿了一件衬衫的自己,还有强烈的宿醉感,女人几乎要再度晕过去了。
她到底做了甚么?又说了甚么?
凭着模糊的记忆,她完全记不得自己对彦丞说了些甚么,只记得自己又哭又笑,还、还……吻……
太可怕了!
若不是还有工作在身,连睡觉的时间都快不够了,她可能早就传讯问彦丞了,而好不容易终于鼓起勇气密他,他却说见面再说吧!
是那天做了甚么事需要当面说吗?
害得她一整晚都没睡,得靠厚重的妆容才能遮住自己脸上的黑轮。
更想不到的是,自己烦恼这么久根本是多馀的。
「没做?我们那天甚么也没做?」
「你也太大声了吧,是要整间店的人都听见吗?」紫琳高分贝的惊讶声,立刻换来彦丞一记白眼,「你觉得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
「那、那床单呢?还有我的衣服?」
「因为你后来回到床上吐了,所以我帮你洗床单,衣服则是你自己脱的,因为也沾到衣服。」他一脸黑线,「你要知道在弄床单和拖地的时候,有人在旁边脱衣服发酒疯是件多煎熬的事吗?」
「可、可是……」她想再问些甚么,但实在想不出还有甚么是自己问得出口的,「但、但……」
「但你也太正人君子了吧!」她拍桌,但随后又忽然摸上自己的脸,一脸惊恐地说:「还是说是我没有魅力?」
看着紫琳内心似乎在上演小剧场,彦丞很想嘲笑一番,但这种时候还是收敛点好,不然就等着吃拳头了。
「我们……真的甚么也没做?」待整理情绪,她又冷静地问。
「除了接吻以外,都没有。」
「真的?」她又问了一次,「真的没有?」
「你是在追问甚么?」这次换男人拍桌了,「是真希望我对你负责?」
看他好像真的生气了,她也不再说甚么了,低头暗暗喝了一口饮料。
盯着她沉默数秒后,彦丞轻叹,「可是我身上甚么都没有喔。」
「我既没钱、又没车、又有家人要养,我甚么也给不了你。」
「我有说我在乎这个吗?」她放下饮料,「你说的正好都不是我想要的耶。」
说完,两人对看了好了一会,彼此脸上都没有甚么表情,只是在等着对方先开口。比等待,更像是对峙。
但率先打破沉默,反而是一阵笑声。
紫琳抚着桌角,兀然笑了起来,笑声就像听见了甚么笑话,那样地开心。当然立时就得到彦丞一记「你又发疯」的白眼。
「你笑甚么?」
「我……」稍稍止住笑声,她想开口,但一下又就被第二波的笑声埋灭,就连隔壁桌的一位女学生都忍不住往她这边看。
「你真的疯了。」他无奈,但嘴角噙着笑意。
「我、我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几乎是笑到哭出来了,她不自主用手拭去溢出眼眶的泪水。
「没想到会有这一刻。」她又笑了起来,「十五岁的我一直希望的这一刻,居然真的被我等到了。」
「但更没想的是,我们竟然过了十年都没断了联络,国中毕业时我以为等到十年后,我们就真的只是同学,再度相聚只会在同学会上。到那时候,我就会笑说,我的初恋居然是你,你一定不知道。」
「你觉得我们为甚么到现在还会连络?」终于回归正常的紫琳,总算问了一个正经的问题。
但其实不用回答,彼此也心知肚明。
如果不是语娟,他们也不会形成三人行。就算国中毕业各自上了不同的学校,但紫琳身为她最好的朋友,若不在对方失恋时安慰她,怎么能算是姊妹呢?彦丞则是以好朋友的女朋友名义关心,虽然他总说天祈是损友。
他们关心的都是语娟,也就不得不有所联络。
甚至直到现在,若不是语娟出国,彦丞也不会有机会看见她酒后吐真言。
语娟是他们到现在还会持续连络的主因。
「如果语娟现在在这,听到我们两个的事,可能会大吃一惊吧。」紫琳忍不住想像起来。
「不只大吃一惊,还会为你感动得哭了。」
同时,也是两人都最希望,能够获得幸福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