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钰看着也饿了,将媳妇剩下的一点没嫌弃都吃了。
杨兮见墨有些干了,帮着研墨,“子恒呢?”
周钰,“他在外面玩呢。”
杨兮嘴角含笑,“咱们有了家,子恒都活泼许多。”
周钰将饭菜吃完,“是啊。”
他还是第一次见儿子满院子疯跑。
周钰将碗筷拿下去,洗了才送去大厨房,回来继续写帖子。
杨兮挨个看帖子上的名字,“柳里正就说了一遍,你的记性真好。”
她比不上,这是天生的。
周钰活动着手腕,“其实挺容易的。”
杨兮哼了哼,“我觉得你在凡尔赛。”
周钰低声笑着,“我也等着你凡尔赛。”
杨兮放下帖子,“你快写吧。”
周钰剩下的帖子写的飞快,没一会就写完了,杨兮拿起杨三给她买的书,杨三买了不少书,农桑,机械的书籍十分齐全。
杨兮注视着书籍上的插图,图上是简易的织布机,只有大概的模样,指尖摸着图纸,脑子回忆外公给外婆做的织布机。
耳边听到雨打在瓦片上的声音,雨越下越大,杨兮收回思路,“快拿伞去找儿子,别浇湿了受凉。”
周钰忙起身下地,因为最近多雨,家里买了不少雨伞,找出雨伞出门接儿子。
杨兮听着雨水顺着瓦片滑落的声音,水流声很急,杨兮又看向书上的插图,水流织布机,利用水力织布,现在市面上的织布机在原有基础上改良,依旧需要人力,想到这里,杨兮勾着嘴角。
只是嘴角笑容见到湿哒哒的儿子没了,忙从炕柜里翻出儿子的衣服。
周钰将儿子扒光放到被窝里先暖和着。
子恒小朋友脸通红,他被扒光了,没有头发的脑袋缩在了被子里。
杨兮乐了,“没有头发就是好,擦一下就干了。”
周钰外衣湿了,他可没有儿子的待遇,自己找衣服换上,然后将他和儿子的湿衣服拿到外间晾着。
屋子里没烧地龙,有火炕的热度屋子里也不潮,衣服明早就能干了。
因为下雨,屋子里昏暗了起来,点燃了油灯,屋子里才亮堂。
周钰将笔墨纸砚收起来,顺手将媳妇的书放到定制的书架上。
杨兮听着雨势皱起眉头,“堤坝眼看着就要修葺结束,这场大雨推后了工期。”
周钰也惦记河坝,河坝完成他们才安全,“希望是急雨。”
还好一场大雨是急雨,没下一会就停了。
宅子里铺了石板,杨兮又设计了排水系统,院子里并没有积水,一场大雨反而将院子打扫一遍。
晚上饭菜很丰盛,庆祝入住新家,满满的仪式感。
周家搬到新家,整日忙碌给家里添置用品,杨兮两口子没有和村民接触,杨三最近也不出去转了,每日在家帮忙。
暖房前一日,钟谨与钟伯伯到了村子,对周家而言意外之喜。
钟衍一进门就老泪纵横,“弟妹,你们怎么不去泉州,如果不是缘分遇到,我这心里如何能安。”
叶氏眼睛也红了,“相公让我们回祖籍,他没提泉州,也是不想牵连大哥。”
钟衍心里更难受了,“什么牵连不牵连,泉州离京城甚远,徐琛能耐我何?”
叶氏声音哽咽,“徐家势大。”
周钰接话,“徐家巴结上江千岁,我怀疑他已经投靠了江王。”
钟衍擦干眼泪,政治敏锐的他,一脸的严肃,“为何提起江王?”
周钰当时和钟谨只说了亳州之乱,没深说江王,南边离京远,消息也滞后,他扶着钟伯伯坐下,“您坐下暖一暖,我再慢慢说。”
钟衍比周淮年纪大,他今年已经五十有五,当年为了科举成亲晚,在权力圈子自保劳心劳神,整个人像六十岁。
钟衍喝了热茶缓和情绪,忍不住低声咳嗽,病没好利索他就急着赶路,还需要好好养养。
周钰关心,“钟伯伯还没好利索?”
钟衍摆手,“好的差不多了,你先说说江王。”
周钰将有些发现讲了,他没自大的认为自己猜测全对,也想让钟伯伯分析分析,他并没有提周炳的身世。
钟衍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江王早就收服景王了,这两人骗了所有人,嫡子都舍得,他们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周钰也这么想的,为了皇位,他觉得江王什么都敢干。
钟衍手抖哆嗦,宁为盛世犬不为乱世人,声音悲痛,“北方乱民成了气候,江王现在藏着,这是等乱民南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