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咏言皱着眉头,“爹,按照草原骑兵的速度,他们应该到了才对,可派出去的斥候什么都没发现。”
李家主摸着下巴,“看来两路大军有一路是虚的,真正的目的是容州。”
朔州一直是边境要塞,边城的防御设施完善,朔州士兵对草原有应验,反之容州是刚建设的州城,胡勒赤那眼里容州更容易得手。
李咏言扯了扯嘴角,“皇上耗费心血建设的容州,容州可不是软柿子。”
李家主摸了摸胡子,“正好能考验归顺部族的忠心。”
李咏言嗯了一声,他眺望着远方说起了北伐,“北伐的速度超出了我的预料。”阑
李家主更吃惊的是,“皇上竟然有通往滨州的密道,这一手里应外合打的漂亮极了。”
李咏言,“是啊,策反南方兵叛逃,现在张旻不敢用南方兵。”
李家主嗤笑一声,“张旻缺粮草,他不信任南方兵,其官员一定会苛扣南方兵粮草,本来忠心的士兵也会心生怨怼,看着吧,南方兵还会有第二次叛逃。”
再有一次叛逃,张旻收拢的南方兵彻底废了,这一手挑拨离间实在是漂亮。
李咏言压低声音,“皇上的心机让人忌惮。”
李家主看得开,“只要皇上有胸襟,我们李家老老实实,皇上不会亏待李家。”
李咏言笑了,此时风变大了,“爹,我们下城墙。”阑
李家主嗯了一声,“最近多派人手盯着草原,我们也要预防胡勒赤那两路大军都是真的。”
李咏言,“是。”
此时的容州城,因为草原异动,城内的学堂关了门,村子也都戒严,所有的牲畜全部圈养起来,每日投放草料喂食,村民不得出村子。
各部族的士兵也要参战,正在州城附近巡视。
小马手里已经拿到探子的名单,他并没有立刻杀鸡儆猴,他想看看还有多少人会跳出来。
胡勒赤那并没有亲自领兵攻打容州,他在另一路大军中。
此次的胡勒赤那正在等,等一场风雪,预测天气得到的消息,最近会有一场大雪。阑
胡勒赤那的营帐内,他的面前是一碗肉汤,肉汤的分量很足,然手边的饼子只有巴掌大,首领的粮食都没多少,更不用说士兵和族人了。
所以此次抢粮一定要成功,胡勒赤那喝了肉汤后,翻看瓦林部族送来的信件,草原的日子不好过,东北各部族的日子也难过。
虽然东北部族占据了不少土地,然东北百姓经过战乱逃的逃死的死,种田的百姓不多,所以东北部族也没得到多少粮食。
胡勒赤那看完信件嗤笑一声,“竟然向我借粮食。”
他还缺粮食呢,今年冬日弄不到足够的粮食,草原部族一定会分崩离析,甚至有的部族会后悔,后悔与杨曦轩断了合作,更有甚者会投靠杨曦轩。
胡勒赤那好不容易统一的草原,一旦分崩,很难再次统一。
寒风吹着帐篷,胡勒赤那冷的哆嗦下,随后想到羊毛制作的毛衣毛裤,胡勒赤那脸色越发的阴沉。阑
他卖了多年廉价羊毛,一直没见杨曦轩运用羊毛,他还想杨曦轩是为了拉拢他,现在脸被打肿了,杨曦轩私下不知怎么嘲笑他。
草原的异动并不保密,时刻关注的张旻最先得到消息,张旻阴沉的脸难得有了一丝笑容。
张旻对胡勒赤那的期望很高,草原的兵力强横,他等着北伐军回援。
张旻有了好心情,手下官员也难得轻松,哪怕伤寒的死亡阴影一直在,官员也难得休息两日。
杨展鹏的屋子里烧着柴火取暖,他最近有些发热,还好他一直藏着药,这才硬挺了过来。
虽然挺了过来,也留下了后遗症,他的营养不足,自从咳嗽开始一直没好,屋子里断断续续响起咳嗽声。
杨展鹏喝了热水胸口舒服一些,要是能跑,他真的想跑,这一刻有些后悔转官职了,如果带兵打仗,他是不是早就假死脱身了。阑
人一旦病了,内心就会格外的脆弱,杨展鹏想回家,想念姐姐,有的时候也会想起长子振远和方秀,每次想起长子的时候,他都在想自己是不是要死了,所以才会想起长子。
没错,杨展鹏的心里,长子已经死了,那么小的孩子如何有能力活下去?
杨展鹏也会想母亲,此时的济州城,杨家是官眷,这意味着与百姓间的隔阂越发深了,以往左邻右舍有来往,现在百姓都躲着杨府走。
百姓巴不得北伐军拿下济州城,明明是张旻坐镇的州城,然私下依旧有饥饿,买卖人肉一直没停止过。
百姓心里真不恨吗?恨的,张旻的到来并没有给济州百姓多少希望,反而买卖人肉有了完整的销售链,积攒的绝望只待爆发。
杨府的大门紧闭着,巷子内的百姓都认识杨府,卫氏每次出去都要承受百姓审视的目光,这种目光让人心生恐惧。
卫氏害怕极了,她怕一旦济州失控,杨府会成为百姓针对的目标,她好像听到磨刀的声音。阑
冬日寒冷又压抑,济州城巡视的士兵脚步匆匆,不止卫氏感觉到百姓目光不对,士兵们也感觉到了。
百姓没有粮食,饥饿下骨瘦如柴,消瘦而显现的眼睛沉默着,他们盯着士兵,盯着城内官员与官眷。
无声的注视极大渲染了恐惧,已经有官员想撤回南州。
这就意味着放弃济州,这个提议没有通过,济州的意义是重大的。
杨府,卫氏寸步不离的守着儿子,她真的害怕极了,今日隔壁突然喊她,还丢了东西过来,一颗老鼠头,她当场就吐了。
卫氏恐惧了,家中只有她一个人主事,济州要是乱了,她根本护不住儿子,卫氏看向婆婆住的屋子,最近婆婆病的越发重了。
卫氏抿着嘴,婆婆不能死,婆婆要证明身份,只有证明他们一家子的身份,才能躲过危险。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