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苏源的教程,还有多年做菜经验,倒是没出什么问题。
再加上在热油中爆炒过的辣椒,香辣加倍,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唐胤站在里锅前负责炸薯条,筷子不停在里面翻面划拉,避免它们糊掉,闻到这股味儿,不着痕迹咽了下口水。
厨房内空间并不算大,四人挤在里头,几乎没有转身的余地。
但谁都不曾抱怨,兢兢业业做着自个儿的事,争取早些品尝到“地蛋”的滋味。
忙碌了半个时辰,方师傅将土豆烧肉盛出锅,转头一看,其余三道菜已经做好,就剩他了。
他顺便洗了碗筷,端到桌上:“最后一道也好了。”
四道菜都和土豆有关,苏慧兰还煮了一大碗菜汤:“源哥儿你去前头把两个婶子叫来,吃完再忙。”
苏源应声而去,铺子暂时歇业,先来后院吃饭。
一开始两人舍不得这么好的生意,想等苏慧兰吃完再换她们,还是苏源好说歹说才同意。
六个人凑合着挤一张桌,一开始有长辈在场,三个少年人还有些拘束,等尝到土豆的滋味儿,也就管不了其他,一门心思只顾着吃了。
时隔三四年,再次尝到土豆,苏源暗自喟叹,有种人生都圆满的感觉。
尝一根薯条,虽没有番茄酱,也不如店里做的那般酥脆,但他已然十分满足。
其他从未尝过的人吃一口后更是赞不绝口。
“这醋溜地蛋丝酸辣爽口,吃一整盘都不够!”
“地蛋烧肉也是,汤汁都浸到里头了,跟肉一样好吃。”
“地蛋饼还有薯条软软糯糯的,就是味道有点淡,要是能来个蘸酱就好了。”
不愧是酒楼少东家,一下子就品出了其中精髓。
苏源轻笑一声:“正好这几日放年假,唐兄琢磨琢磨该用什么蘸酱,下次咱们试试。”
唐胤一听还有下次,立马答应了:“包在我身上!”
瞧着他信心满满的模样,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个大人很快吃完,去前头忙活生意了,还剩下一半的土豆饼和薯条,苏源把它们并在一起,分着解决了。
既已满足了口腹之欲,唐胤和方东也不好意思再滞留在苏家,很快各自离去。
苏源收拾好厨房,回屋看书去了。
直至傍晚时分,铺子关门,母子二人坐牛车回村。牛车上有好几位福水村的村民,还有沿途各村的村民。
苏源甫一上车,就接收到村民们十万分的热情。
“源哥儿有一年没回来了吧,个头长高不少,生得也是越来越俊了。”
“源哥儿现在可是秀才老爷,有句老话是咋说来着......哎呀我给忘了,反正就是读书人就跟咱们地里刨食的不一样。”
“难怪去年把你家那几个小子都送去读书呢。”
“多识几个字总没坏处,咱们一辈子就这样了,几个娃娃要是有出息,日子也能好过点。”
苏源在旁安静听着,又何尝不明白他们的期盼和苦心。
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农民,一年到头所有的精力基本上都用来伺候庄稼了。
丰年暂且不提,万一碰上个灾年,地里的粮食很有可能折半,甚至损坏更多,同时还要缴各种税,没饿死都是命大。
自打苏源和苏青云先考上童生,又考上秀才,村里送孩子去读书的人家越来越多。
就算是家里困难的,也都咬咬牙节衣缩食,送一个脑袋瓜最聪明的去读书。
万一读出个名堂,他们可就祖坟冒青烟了。
“源哥儿啊,你这些天忙不?”
苏源看向问话的婶子,正是她把自家孩子都送去了私塾读书:“没什么事,怎么了婶子?”
他的课业早在下午的时候去自习室里写完了,又恰逢过年,晚上看看书就差不多了。
“这不是我家娃都去念书了嘛,我又大字不识一个,不知道他们书念得咋样,就想让你帮我考考他们。”
那婶子一边说一边局促地搓着手,显然觉得不太好意思。
苏源倒没觉得这有什么,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福水村苏姓居多,基本上都出自一个宗族,也就是他所在的苏家宗族。
不管远的近的,都能算作亲戚,能帮扶一把算一把。
他温声道:“这几日我都在家,您直接让他们来找我便是。”
婶子喜形于色,连连道谢:“源哥儿可真是个好的,日后你定能考状元当大官!”
对于读书人来说,考上状元是终极梦想,苏源自然也不例外。
对此他只是笑笑,再未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