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二狗还真望天上看了眼:“哪有牛?要真有牛,我可不得逮两只回家炖了。”
黄翠花呸一声:“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人源哥儿用得着你在这指手画脚?就瞧瞧你家那三个闺女,瘦成一把骨头,一阵风都能吹跑。”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家去管教管教你家那皮猴儿,上个月又来我家偷菜了,好家伙溜得忒快,我拿着扫帚都没追上。”
苏二狗一听扫帚,立马炸了:“你敢拿扫帚撵我家天宝?黄翠花你真当我不敢打女人是吧?”
元宵隐约间听到动静,试图扭身看个究竟,又被苏源摁进怀里。
“该怎么做我心中有数,不必二狗叔指点。”苏源语气略淡,转向黄翠花时添了些温度,“早上婶子送来的菜味道很不错,中午烧了锅汤,我们一点不剩全喝光了。”
黄翠花喜笑颜开:“那敢情好啊,你要喜欢回头我再给你送些过去。”
苏源笑着说:“那倒不必,家里还有不少菜呢。翠花婶子您忙,我带元宵去村口逛逛。”
黄翠花到了嘴边的话重又咽回去,点点头目送苏源离开。
苏二狗望着苏源的背影,撇嘴嘀咕:“还是个官老爷呢,脸色说变就变。”
黄翠花没好气地说:“谁让你乱放屁?”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哪家丫头片子整天是抱在怀里的,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黄翠花直接开怼:“人源哥儿可是朝廷大官,一年不动身就有几百两银子,你管天管地管到人家头上,怕不是活腻歪了!”
苏二狗目瞪狗呆:“几百两?”
黄翠花也不搭理他,去地里忙活了。
“爹爹?”
稚嫩的嗓音唤回苏源的思绪,苏源垂眸,只见元宵正眼巴巴看着自己。
揉了揉脑后的绒发,苏源脚下不停:“爹爹带你去和小朋友玩。”
元宵眨巴眼:“好哦~”
信步来到村口老榆树下,果然有不少小孩蹲在那里玩拣石子。
轮到的那个小男孩显然是拣石子的一把好手,小石子高高抛起的同时快速一抓,再一把握住呈直线下落的石子。
元宵看得目不转睛,眼睛都忘了眨。
只见那男孩摊开手,旁边传来惊呼,啪啪拍手:“五个!他抓了五个!”
元宵不明觉厉,也跟着拍手:“五、五个!”
元宵的奶声奶气区别于熊孩子的叫嚷,惹得孩子们唰地看过来。
“你是谁,我怎么没看见过你?”
苏源收回落在不远处修路村民身上的目光:“我一直在外地,昨日刚回来。”
刚才拣石子贼溜的男孩子指着元宵:“她是你女儿吗?”
苏源微微颔首。
“她真好看,她可以跟我们一起玩吗?”
果然哪个年代都不缺颜狗。
苏源摇了摇头:“她还小,不能和你们一起玩。”
孩子们有些失望,旋即苏源又道:“但她可以看你们玩。”
左右都是打发时间,还不如和这些孩子在一起,至少元宵是开心的。
孩子们欢呼一声,又坐回地上,啪啪拣石子。
他们仿佛急于表现自己,石子儿都抛出了花样来。
苏源好笑不已,被元宵攥住手指,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娘娘~”
便是要回家的意思。
恰好这时那边监工的苏虎过来,同苏源说明修路的情况:“估计要花个七八天时间。”
苏源轻唔一声:“那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您直接跟县令打声招呼,派人收工即可。”
苏虎点头:“好。”
苏源看了眼路上忙得热火朝天的村民,和元宵回家去。
第二天,苏青恩和苏北斗再度登门,交上写好的文章。
苏源一一点评,末了又针对院试让他们现场作了两首诗。
诗作还算满意,苏源就放他们离开了。
......
离村前一天,苏二狗半夜翻苏家的围墙,被起夜的陈正逮个正着。
苏二狗本就是十里八村有名的二流子,苏虎等人闻讯赶来,当即把他押到祠堂,在苏家列祖列宗跟前赏了他一顿棍棒。
瞧着他奄奄一息的样子,苏源心里那点憋闷悄然减轻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