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面容俊朗,眼神锋利又不乏温和。
锋利和温和,这二者明明是相悖的两个词,在太子的身上却得到很好的体现。
有棱角,却不突兀。
在弘明帝的教导下,他是一位合格的储君。
上上辈子太子要是没有意外身亡,哪轮得到满脑子浆糊的赵进。
太子只是从旁路过,沿路都有官员行礼,他只点头示意,很快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苏源收回目光,同王一舟打声招呼,径自出了宫。
他也没回家,只在附近找了个路边馄饨摊,叫了一大碗馄饨,囫囵吃完后匆忙赶去工部。
前脚刚到,后脚就开始点卯。
“苏源。”
听到自己的名字,苏源条件反射举手:“到!”
一时间,其他工部官员看他的眼神格外怪异。
点卯就点卯,怎的还四肢乱飞呢。
苏源故作淡定,实则已经脚趾扣地。
他只是忽然带入小学时,老师挨个儿点名,叫到谁谁就举手喊到。
人群前方,工部侍郎范诩面皮抽动两下,险险稳住表情。
几个深呼吸,面朝众人:“都愣着作甚,点了卯的还不赶紧回去做事!”
大家回过神,纷纷作鸟兽散。
点卯处变得宽敞不少,范诩看向苏源:“你随我来。”
苏源恭声:“是。”
跟在上司身后,一路七拐八绕,来到一间屋前。
范诩推门而入,苏源紧随其后。
当看到屋里一片狼藉,书本以及各种木料丢得到处都是,苏源眼神微闪,踮着脚尖绕开它们,来到桌前。
二人一站一坐,隔桌相对。
范诩没来由地冒出一句:“你那公共茅厕不错。”
苏源怔了下才反应过来,从善如流道:“下官也是在书上看到,借鉴了前人经验。”
范诩嗯了一声,开门见山道:“你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尚不熟悉,等会儿我让王一舟领你熟悉工部的相关事务。”
范诩将手边册子打开,翻了几页:“今年城郊别宫还没来得及修缮,就交给你练练手,期间如有疑问,可以找本官或者王一舟。”
想不到上任第一天就有重要差事交到他手上,苏源正色道:“下官领命。”
“至于工期......下月初就要完成,下旬太后娘娘要去别宫暂住,你须得小心谨慎,绝不能出什么差错。”
苏源自无不应,再三表示一定能完成任务。
范诩看着信誓旦旦,一脸认真的苏源,到了嘴边的敲打的话再说不出口。
第一次得知苏源,是那年府试。
他办差途径凤阳府,和林璋吃酒时听对方提起苏源此人,字里行间不乏赞赏之意。
当时他不以为意,府案首而已,读书人千千万,考中府案首最终还是名落孙山的不知凡几,苏源读书不过一年,想必走不了多远。
所以他左耳进右耳出,喝杯酒就把苏源忘到了脑后。
时过境迁,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当初那个被生父驱逐,痴傻十年的孩子,以六元及第状元郎的身份出现在传胪大典上。
不仅读书,其他方面也都优秀到令人咂舌的地步。
天铃自不必说,单凭一己之力查清盐税案,扳倒崔之荣和诚郡王,其能力便不容小觑。
外放四年不到,一朝回京,又连跳两级成了左侍郎。
这项任命下来,不知有多少人跌破眼镜。
两次二连跳,苏源怕不是什么怪物!
更有甚者,在私底下同他嘀咕:“要不是苏源五官样貌同陛下没有半分相像,我还真以为他是流落在外的皇子。”
话本子上不都这么写,皇帝微服私访,与一貌美女子春风一度,女子暗结珠胎,产下一男婴。
多年后男婴长大成人,通过科举之路走到皇帝眼前。
皇帝看到那张脸,大吃一惊:“嚯,这不是我儿?!”
然后皇帝认回皇子,委以重用......
“大人还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