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招供的文珠称,每半个月他们就要送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给吴先生......就是翠红楼背后的主人。”
“那个姑娘两天后才会被送回来,每次都脸色惨白,手腕有很深的割伤,他们便私以为是放血。”
又是放血,又是未经人事的姑娘家,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一些阴邪的东西。
苏源看着染血的供词:“这事可禀告陛下了?”
大理寺卿喝口茶:“那人前脚招供,后脚苏大人你就来了。”
“那咱们赶紧将此事禀告陛下。”
“苏大人你去吧。”大理寺卿指了指桌上高高一摞文书,“这些都是要本官过目的供词。”
苏源并未推辞,利落起身。
转身时,他听大理寺卿嘀咕:“那个吴先生怕不是有什么不治之症,半个月一次放血,他也不嫌腥得慌。”
苏源脚下一顿,深深看向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一脸莫名,摸了摸自个儿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苏大人怎么这么看我?”
苏源摇了摇头:“苏某只是赞同齐大人的话罢了。”
大理寺卿了然:“本官见惯了血,觉得还好,但只要是个人都会觉得血里头有股腥臭味,能不碰就不碰。”
苏源应是:“他既然做出这等泯灭人性之事,心理变态也不是没可能。”
“这倒是。”大理寺卿拿起墨条,“苏大人你赶紧去吧,剩余八人本官会让人加快审问。”
苏源应承下来,前往御书房求见弘明帝。
......
彼时弘明帝正在用早膳。
今早起迟了,弘明帝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就匆匆赶去早朝。
眼下得空,又逢尚书房休沐,十二皇子巴巴地跟过来,便命人摆了双人份御膳。
刚吃下半碗虾仁粥,就听临公公进来禀报:“陛下,苏大人求见。”
朝中有不下十位苏大人,弘明帝连问都没问,直接对十二皇子说:“你苏兄兄在外边儿呢。”
十二皇子“啪嗒”放下碗筷,乐颠颠直奔殿门口跑去。
弘明帝又好气又好笑:“你看看他,说好陪朕用膳,结果一听苏爱卿来了,立马丢了筷子去迎他了。”
对于给陛下顺毛这件事,福公公那叫一个信手拈来。
他乐呵呵地说:“殿下念旧,一直惦记着苏大人,但苏大人又如何能和您比,殿下为了陪您用早膳,可是连赖床都戒了。”
弘明帝抚掌大笑:“那倒是。”
就在这主仆俩说话时,十二皇子已蹬蹬跑到殿门口。
他眼珠一扫,分分钟锁定苏兄兄的方位,大喊一声:“苏兄兄!”
苏源抬眸,一只大红炮弹直奔他弹射而来。
腿上陡然一沉,十二皇子已经吊在他身上。
四年时间,十二皇子从两岁多的小娃娃长成六岁多的大娃娃,体重逐渐增长,挂在苏源的腿上,颇具重量。
苏源面目含笑:“殿下长高了不少。”
十二皇子抿嘴笑,露出一对酒窝,耳朵红通通的,是在害羞。
苏源垂首:“微臣有要是禀告陛下,殿下可否让微臣先进去?”
十二皇子四岁进尚书房,如今已有两年。
读书可以明理,他再不是当年睡午觉都要耍赖皮的小娃娃了。
故而他爽快撒开手,攥住苏源的两根手指,费力仰头:“一起。”
苏源自无不应,一大一小踏入殿中。
殿外,宫人们沉浸在震惊之中,久久难回神。
“十二皇子待苏大人如此亲近吗?”
临公公站在阴影处,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苏大人温文尔雅,学识渊博,十二皇子亲近他不是情理之中?”
其实一开始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十二皇子贵为龙子,为何亲昵地唤苏大人“苏兄兄”,这简直是僭越!
看得次数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
临公公把它归结为苏大人的人格魅力。
......
殿内,苏源牵着十二皇子进来时,弘明帝刚好喝完最后一口粥。
自有宫人奉上茶水漱口。
漱完口,又捧上温度适宜的清水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