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哭了小半夜,导致早上起来眼睛红肿得厉害。
最后还是宋和璧用巾帕敷在眼睛上,才勉强消下去。
夜里没睡好,马车又摇晃,瞌睡虫悄悄跑出来,给她施加瞌睡魔法。
没眯多久,就到了家门口。
元宵爬下马车,陈正驾车去了马厩。
正要进门,就被眼前这几个又高又壮,特别特别讨人厌的家伙揪住了。
虽说元宵习武一年,进步神速小有所成,但到底年幼,力气上比不过十几岁的男孩子。
六个熊孩子连拖带拽,元宵哪里反抗得了,就被他们拽到了苏家的斜对门。
眼看他们要把自己拉进屋,元宵趁他们对自己没有戒心,使出吃奶的力气挣开了。
正要跑回家,出自斜对门这家,穿一身红袍子的男孩子就说了前面那番话。
这些话刺耳极了,小姑娘昨晚又梦到了爹爹,险些包不住眼泪。
好在她足够坚强,在家人的熏陶下坚定不移地认为爹爹一定会回来,心中默念好多遍,才勉强止住眼泪。
绕是这样,语气里也还是带出两分哭腔:“你胡说!爹爹很快就会回来了!”
红袍子见状,仿佛更加兴奋了:“我也是看你们一家孤儿寡母可怜,才愿意跟你玩的,你可别不识抬举!”
他是这群男孩子里的领头羊,其他男孩子跟着哄笑起来。
“要不是陛下念着旧情,你爹的官职早被人顶了,你更不会是官家小姐。”
“就该让她吃点苦头,以后才能老老实实跟咱们玩!”
元宵握紧小短剑,强忍着给它们捅出十个八个窟窿眼的冲动,气鼓鼓瞪了他们一眼,掉头就走。
刚转身,又被红袍子一把抓住头顶的小发包。
元宵吃痛,一扭头挣脱了红袍子的手,眼睁睁看着粉色的蝴蝶珠花掉到地上。
这是爹爹离开前特意为她设计,请首饰铺子精心打造的。
元宵很是喜欢,轻拿轻放,生怕上头出现一丝一毫磨损的痕迹。
而这样珍贵的珠花,毁在了这几个讨厌鬼的手里。
元宵忍无可忍,“哧啦”拔出小短剑,照着他们噼里啪啦一顿打。
小短剑尚未开刃,但足以他们打得吱哇乱叫上蹿下跳了。
“呜呜好疼,爹,娘,救我呜呜呜呜!”
“你完了,我要告诉我娘,我让我娘打死你!”
元宵还要再打,忽的身子一轻,落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头顶传来低沉的,蕴藏着滔天怒火的男子嗓音:“你想打死谁?”
哭嚎声戛然而止,五个男孩子像是被掐了脖子的大鹅,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红袍子梗着脖子喊:“你又是什么东西,敢跟本少爷这么说话?”
元宵动了下脑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摁进怀里,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他说:“别怕。”
短短两个字,却让元宵眼眶一红,攥着手下的衣料,把脸死死埋进对方的胸口。
低低啜泣着,彷徨又无助。
苏源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愤怒又心疼。
他无视了元宵方才的凶猛行为,亦无视了嗷嗷叫的熊孩子,满脑子都是元宵被人欺负了。
别问,问就是无理由的偏爱。
红袍子见一直对他们凉冰冰的元宵此时乖巧地趴在这个黑不溜秋的男人怀里,也顾不上被小短剑戳破的腮帮子,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
指着苏源,眼神阴森森的:“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苏源轻拍着元宵的后背,一如多年前哄她入睡那般。
“不知令尊是哪位?”
“我爹可是朝廷四品大官,大理寺少卿,你要是惹了我,我就让我爹把你抓进大理寺,取你狗命!”
苏源一哂:“那我就在这等着,等着令尊过来抓我。”
红袍子脸上的得意滞住,忽然看到什么,往苏源右后方跑去:“爹你可算回来了,有人欺负我,你快把他抓起来!”
红袍子拉着一身着红色官服的男子走上前,指向苏源:“就是他,我脸上的伤就是他打的,爹你一定要给我报仇啊!”
一旁那五个熊孩子见靠山来了,重又嘚瑟起来。
“魏叔,就是他打的我,您绝不能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