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他睁开眼,神情恹恹地吐出几个字,“若他要动,助他一臂之力,岳者华就不错。”
卫明和卫喆刚回来,还不知道傅绫罗做了什么,闻言蓦地瞪大了眼,看见巴掌印没有的诧异,这会儿全补上了。
“天寒地冻,消息传递不易,我不着急,龙抬头之前小怀王必不会有大动作。”纪忱江冷冷扫卫明和卫喆一眼,将俩人看得赶紧低头,才继续吩咐。
“你们也是,这么多年都等了,不急于一时,我只求稳。”
“让京都的探子想办法给小怀王递话,留下岳家,就能留下国士之才,他会有决断。”
王府丞愣了下,王上这是不打算留岳御史在边南郡?
“王上,您……”王府丞咬了咬牙,还是没忍住问,“您跟夫人商量过了吗?”
纪忱江起身,“我这就去商量,你们按吩咐行事便可。”
待得离开王府后,祈太尉和王府丞还是约着一起到祈太尉府里吃酒,卫明也被请过来了。
祈太尉性子直,酒没吃几盏,直接问:“卫长史,岳御史是否留下,事关我们对边南郡的安排,这……你能不能给我们个准话,若是我们按吩咐行事,夫人那里能允准吗?”
卫明笑吟吟喝酒:“那自然是要听吩咐办事。”
王府丞冷笑,“你给我把话说全了,不然老子抽你信不信!”
卫明这笑面虎的模样,还是跟他学的,这小子肚儿里憋着什么屁,光看他笑得多灿烂就知道。
卫明:“……那王上也没说,什么时候按吩咐行事,咱们等等自也无妨。”
“等甚,你说清楚!”祈太尉急得不行,要不是那个巴掌印,他恨不能立刻就叫人将边南郡的官职先占了。
即便京都派了官员来,也能有时间将对方架空,省得夜长梦多。
现在留个病恹恹的岳者华不上不下的,到底叫他们怎么办!
卫明嘿嘿笑,“等阿喆跟我弟媳妇先叙叙家常吧,我未来弟媳刚从临安郡回来。”
祈太尉愣了下,没听明白,还要问。
王府丞冲他摇头,问卫喆:“绫罗夫人身边的……长御?”
封君也是能有女官的,身为傅绫罗最亲近的女婢,封宁音个七品长御,一点都不为过。
宁音知道,就代表傅绫罗会知道,她和王上反正会有决断的,就看谁更彪了。
王府丞和祈太尉对视一眼,俩老狐狸都听懂了,便再不着急,等着呗。
三人说话的时候,纪忱江在寝殿找到了傅绫罗,她腿还酸着,再加上今日有人临朝,她也就没去。
见纪忱江进来,她继续在矮几前翻看年节礼单,不理他。
“好些了吗?”纪忱江顶着巴掌印,凑到傅绫罗面前笑问。
在外头人面前,他就是挨了巴掌也还是高贵冰冷的主君模样,可也没多久时间,在傅绫罗面前,他竟习惯了没脸没皮,看见傅绫罗就要笑。
冷白俊美的高大郎君弯腰在面前,脸上还带着被自己打过的痕迹,任傅绫罗再心狠,也不免心虚些,不想再叫他没脸。
“小朝上,可有言官说我?”她先吩咐让人上早膳,才拉着纪忱江坐下,拿出准备好的药膏子替他涂抹,早没了清晨时的脾气。
纪忱江轻哼,“我都为夫人赏赐骄傲,他们敢说什么。”
阿彩她们捂嘴笑,王上就这么光明正大让人知道自己被打了,还被打得特别开心。
这谁不得高看夫人一眼啊,言官也不是蠢到头铁好吗?
傅绫罗脸颊微微泛红,嗔他一眼,纪忱江不要的脸面,她还得要。
这会子外头那些臣子们,指不定以为绫罗夫人是什么夜叉了。
她给纪忱江涂完药膏,毫不犹豫推开他靠近的脸,换了话题,“华嬴回来了吗?”
纪忱江挑眉,以前也没见阿棠这么关心那个弟弟啊。
“他如今是千夫长,还在军营,我不打算叫他回来,省得傅家又闹妖,等他什么时候成为车马校尉,什么时候再回来。”
车马校尉算是从五品武官,是傅翟在进入铜甲卫之前在军中的官职。
傅绫罗恍了下神,轻声道:“还是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只要他能立得起来,早早晚晚该为他说一门亲事,替傅家传承子嗣的。”
她认下这个弟弟,就只是为了让傅家不至于毁在两个老人和二房手里。
“放心,我心里有数。”纪忱江摸摸她发心安抚她,拉她起身,“先用膳,用完膳我跟你商量点事儿。”
可能是快过年了,每年除夕她都会带着傅华嬴去给阿爹阿娘上坟,今年只有她自己去,傅绫罗心里有些惶然。
也许,早在阿爹死的时候,傅家就已经散了,她也没了自己建一个家园的想法。
傅绫罗向来会掩饰自己的心思,尤其是关于纪忱江的事情,她不会让他发现自己的妥协。
既然决定要信任彼此,她心甘情愿被困在风月里。
纪忱江没发现她心情不好,等用完早膳,就将自己的想法跟傅绫罗说了。
“所以,你是要给小怀王送个军师?”傅绫罗怔忪看着纪忱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