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夜从迷离中回神,双手撑着他的胸膛,有些慌乱,“沈,沈开跃,我……”
沈开跃伸手摩挲她的头发,安抚她,“我知道。”
片刻,他松开手让她回去,轻咳一声,声音重新变得清润,“睡吧。”
苏星夜背对着他,双手蜷在胸前,扭着枕巾一角,轻轻嗯一声。
一夜无话。
之后,沈开跃开始忙修路的事情,他果然和先前说都一样,每天回来的有些晚。
孩子们都有些不适应,这半年多的时间,午饭有时候他不回来,可晚饭几乎每天都是一家人一起吃,孩子们已经习惯等他回来。
“爸爸,什么时候才能修好路啊。”
这天,沈开跃吃饭的时候,孩子们坐在椅子上看他,忍不住问。
他这几天很累,苏星夜不愿让孩子们打扰他,“爸爸吃饭完再和你们说吧。”
沈开跃示意她没事,咽下一口饭,“等天冷了,就修好了,这段时间,爸爸回来的晚,你们就先和妈妈吃饭,等修好路了,爸爸就会每天陪你们吃饭了。”
孩子们倒也不会苦恼,因为苏星夜已经给他们解释过了,只是好奇,“爸爸,妈妈说路修好了,就带我们下去玩,你跟我们一起吗?”
沈开跃看眼苏星夜,点头,“嗯,一起,给你们买好吃的。”
孩子们就开始盼望起来。
修路是个漫长的任务,过了几天,孩子们也习惯了爸爸的早出晚归,因为他们要开学了。
苏晓扬沈家宝和苏晓柳,一模一样的军绿色小书包,沈月月的是粉色的,和她的衣裳一个颜色,一大早,几个孩子积极吃饭,嚷嚷着去上学。
不过他们发现一个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爸爸,你今天不用修路了吗?”
往常这个时间,爸爸早就走了。
沈开跃正在帮苏星夜把东西装到她的包里,“今天送你们去学校再去修路。”
苏星夜对着镜子把头发扎高,营造出积极向上的状态,“沈开跃,你还讲究仪式感啊。”
“仪式感?”沈开跃不明白。
苏星夜见孩子们也疑惑,笑着解释,“仪式感,就是很正式地做一件事情,这样呢,就会让人很幸福很难忘,就像,就像过年我们会贴春联放鞭炮做大餐,坐在一起庆祝,就像结婚的两个人要举行很隆重的婚礼,就像妈妈和晓柳一起滑冰,结束的时候呢,会对着冰面鞠躬,这都是仪式感啊。”
“今天是宝贝们第一天上学,是妈妈第一天当老师,爸爸和我们一起,把我们送到学校,这也是一种仪式感。”
“爸爸好不好?”她问。
她这么一说,孩子们就明白了,“好~爸爸,你真好。”
沈开跃没想过那么多,可自己的心意被她理解,总是让人觉得温暖的,他温声嗯一下,把包递给她,“走吧。”
路只有短短一段,几分钟的功夫就到了。
她脚步轻松,丝毫没有第一次当老师的紧张,带着孩子们朝他挥挥手,说声再见,迈步朝里走。
暑天已经过去,一早一晚已经有些凉,她穿着那件米白的长裙,当时哥嫂带来的那些布料里,她好像特别喜欢这些温柔又活泼的颜色。
孩子们像一串萝卜头,跟着她进了教室。
然后就是她轻松愉快的声音,“同学们好~”
孩子们迸发出巨大的热情,“老师好~”
她不管走到哪里,都很授欢迎。
沈开跃驻足良久,直到听到她开始讲课的声音,才转身离去。
让苏星夜说,当老师的日子,过得挺舒心,主要是小班那些个孩子,几乎全都到家里玩过,每个孩子大体性格怎么样,她基本都知道,再加上刘秀美的笔记,几天下来,她就掌握的差不多了。
军属的孩子,没几个性格扭捏的,都很大方,顶多调皮捣蛋一些,可看得出来,孩子们真的很喜欢她,每次她给一个年级讲课,其他两个自习的年级里,小朋友们都竖着耳朵听她说话。
听到有趣的地方,会全班都跟着笑。
不过也有些个问题比较大的,就像孙进友,苏星夜发现这小子好像就爱和她对着干,上课就爱时不时弄出点动静来,写作业也不是很认真。
他姐姐孙进桃原本也有些调皮,可教了几天,学习就很认真了,俩娃学习态度明显不一样。
原本她以为这孙进友性格就是调皮,没想到有次和陈英聊起来,说他以前挺听话,“进友啊,挺活泼,上课听的还行啊,这小子还挺聪明,已经上三年级了吧。”
苏星夜疑惑,“他该三年级了?”
“对啊,去年是二年级,今年该三年级了。”
苏星夜就明白刘秀美的话,她说孙进友成绩不太好,合着不是不太好,是太不好,直接都给留级了。
这肯定有原因啊,苏星夜想着回头去孙明家家访一下,虽然两家大人性格不合,可他们只聊孩子就是了。
没两天,她都不用去,直接就明白原因了。
那天周天,她带着孩子们去前头营地,看山下的路修到哪里了,刚拐出胡同,就听着孙进友的声音,“姐,咱妈说,刘老师和苏老师,都是草包一个,啥学问也没有,她们讲课听了也没用,你咋每次听那么认真啊。”
孙进桃不满,如今她隐隐觉得,妈妈说的话不全是对的,“怎么没用,我就喜欢苏老师讲课,她讲的多有趣啊,讲龟兔赛跑找人上去演乌龟和小兔子的时候,我都看见了,你也想上去。”
孙进友声音顿时大起来,“谁想了谁想了,咱妈说了,那是不务正业,没一点用!”
好嘛,这娃调皮的根源就找到了,这钱有花在后头拉倒车呢,他能学好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