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诗瑶醒时,已是晌午,梁氏夫妇收拾好行礼前来辞行。她看着父母精神略好了些,稍稍放了心,虽十分眷恋不舍,但处在这个节骨眼,只怕自己抽不出时间照顾他们,也担心张老叁那个混账再来闹腾,让父母受气,所以并不挽留,只吩咐管家去准备车辆。板根摇摇头:“租车请司机都要花钱,底下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你,往后说话行事都要注意分寸,别落人口实。”
“爹娘,女儿不孝,连累你们了。”诗瑶鼻子一阵酸涩,拉着父母的手哽咽道。
“你过得好比什么都强,我们搭雪平的顺风车回去是一样的。”板根苦涩一笑。
“等绍华醒过来,苦日子就熬到头了。”梁母的嗓子彻底嘶哑了,声音很小,诗瑶听不太清楚,但能从母亲的嘴型和表情里读懂了她的意思。
“有空多回阴月镇看看。”
“你当真是糊涂了,如果诗瑶经常往回跑,那些亲戚会怎么想她,偶尔过节回来住几天还是可以的。”
天底下,也只有父母才会为子女想得如此周全,不计回报地付出,而子女却一而再再而叁地把父母伤得体无完肤,肝肠寸断。诗瑶开始动摇,也开始怀疑,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这些天她坚持的,连自己都不太懂的正义和同情可能会赔上她的一生。
然而,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雪平搀着梁氏夫妇上了车,车子越走越远,扬起的尘土迷了她的眼。
车上还坐着雪峰,只是他今天穿着并不起眼的黑褂子,低着头不说话,等过了平江地界,板根才发现他,便开口打招呼。
雪峰抬头看了一眼他们,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算是回答。
“梁伯伯叫你呢,你聋了?”雪平坐过去推了他一把,
“算了,这孩子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别为难他。”板根不希望两兄弟又吵架。
令人窒息的几分钟过去后,雪峰缓缓抬起走狠狠瞪了雪平一眼,冷声道:“在梁伯伯和伯妈面前,我不想和你吵,警告你,不要太过分了。”
雪平一时被他冷冽的眼神怔住了,只得嘿嘿地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