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丫头不是还小吗?”他如果没记错的话, 十岁都还不到吧?“这么着急干嘛?”
周元幽怨答:“怕又被人抢了。”
“咳咳……这个”这个真不怪他, 他本意其实也是想让安安跟周家大小子做亲来着,毕竟周家小子是他看着长大的, 不管是资质还是品性、为人处世,包括长相都不错,两家又知根知底,还住一个胡同。安安要是嫁到周家,大富大贵可能没有,日子过的绝对自在。可这不是世事难料吗?谁能想到九王爷突然横插这么一杆子呢。“咳咳……所以,嫂子这次是又看上了谁?”
“你侄子。”
?钱有福诧异,“平哥儿?”
周元点头。
“可是平哥儿还小。”而且这孩子憨厚有余,机灵不足,将来读书上恐怕天资有限。
钱有福跟他哥谈过,两人对平哥儿的规划就是发扬他坐得住,喜欢手工的优势,过一两年等这孩子年岁够了就把人塞国子监,走特长生的路子进工部。虽说将来肯定也能做个小官,可除非遇到特别机缘否则上限终归有限。
周元两口子几个孩子,可就囡囡一个闺女,再过几年,周元再往上升一升,把囡囡嫁入名门望族也不是不可能,完全没必要现在就把囡囡跟平哥儿绑死。
钱有福想的这些,周元当然也知心知肚明,可是就像钱有福之前因为疼闺女,不介意把安安低嫁,跟他儿子凑一对一样。他们两口子疼闺女,想要闺女平平顺顺的,更多的考虑的也是女婿家庭和不和睦,家人好不好相处,闺女嫁过去会不会受委屈。
从这几个角度考虑,平哥儿绝对是个大大大好人选,而且认真说起来,囡囡嫁给平哥儿也算不上低嫁,其他的且不说,只说钱有福、钱有德兄弟俩在朝堂上的地位,安安跟九王爷这门亲事,其实这门亲事若能成还是他们家囡囡高攀了。
如果不是他跟阿福关系确实好,两家确实关系亲近,他也不能这么自然开口。
这一点,钱有福也明白,不过这事他一个当二叔的确实做不了主,“我给你问问我哥。”
“行,有你这话就行了。”能成当然好,成不了,他们也不遗憾,至少努力了不是?
说完这个,周元顺嘴又跟钱有福说起另外一件事,“我想过些日子把老大转到国子监来上学,你觉得怎么样?”
之前没想把儿子送到国子监来,是因为这里学风实在太差,周元怕自家孩子跟那些小子一起学坏了。现在国子监学风不错,这里的老师又博学广闻,正好自家孩子年岁也够了,周元就有了这个想法。
“挺好的,不过现在国子监学风好了,有你这想法的人不少。”可是国子监的名额就那么多,“国子监这边估计要组织一场考试。”
“考试?”周元一愣,“夏考之后,按着之前说的不是会有一波不合要求的被退学吗?”到时候名额不就有了吗?
钱有福:“夏考确实会让出一些名额出来,但是你忘了?这里面有部分名额是要拿出来赏给有功之人的。”
上次去见皇上,皇上就问他到时候大概会有多少名额能空出来了。虽然钱有福不知道皇上准备把这些名额具体给谁,不过大概可以确定这些名额会落在这几年跟着舒大人出海以及在北地战事上立功的功臣头上。
还有一些会作为补偿给回那些被清退孩子的家族,能够匀出来给其他人,不会很多。
周元点头,这么看来他回去得好好盯一盯老大的学业了。可别到时候老大考不进来。
“阿福,顺哥儿中了。”
刚进六月,京郊麦田里麦子刚刚收进仓,淮安府那边顺哥儿中了院试第九的好消息就随着江淮丰收的喜报一起传到了京城。
钱家人的欢喜自是不用说。因为江淮、湖广今年粮食丰收,皇上龙心大悦,整个朝堂都沉浸在一片欢喜之中。
“现在整个京城,恐怕就只有我们最苦逼了。”
国子监今年的夏考即将来临,面对很可能决定自己命运的一场考试,即便是大多数同学知道即便这一次失败了,后面也还有两次机会,学生们也都控制不住的紧张起来。
同学甲看着同学乙羡慕,“你还好吧?以你的成绩合格肯定没问题的。我才紧张……”
以他现在的成绩,加上在国子监已经混了五年可连初级考核都不一定能过,一个弄不好得被退学。到时候,名额便宜了他爹的便宜庶子,他娘能吃了他。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是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可我也不知道祭酒大人会来改革国子监啊。”他还以为他能再在国子监混几年呢。同学甲托着下巴两眼无神的看着窗外。
同学乙知道同学甲家里的情况,安慰的拍了拍他肩膀,“还有几天,再努力一下吧,虽说临时抱佛脚不好,可抱一下总比不抱好吧?说不定你运气好撞上几题就过了呢。”
如是这样的安慰,这几天,国子监的教授、博士们经常在国子监听到。
每每此时,这些大人们总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都不用说远的,就说半年前的年前冬考吧?那会儿,这些孩子们好像还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吧?
谁能想到,只短短半年,国子监便完全换了个模样。
“嘿,老周,你家大小子准备的怎么样了?”作为内部人员,他们都知道,今年国子监难进,到时候很大可能会进行考试,择优录取,所以有孩子想要送进来的,早早就准备上了。
周元:“就那样吧?也不知道大人到时候会考什么,其实也不知道该准备啥。”周元笑着打哈哈。
“不是吧?你跟大人那么多年的交情,大人私底下就没给你透点?别藏私啊,跟我们说说呗。”
“是啊是啊。老周说说吧,请你喝酒。”
周元连连摆手,“不是我不说,我是真不知道。都相处这么久了,大人是个什么性子,你们还不知道嘛?大人那就不是藏私的人。咋可能会单独给我透题?我说各位大人,你们就别想着走捷径了,大人能提前告知我们这次招生要考试,就已经算是很够意思了。”
什么都不告诉你们,你们不也不能说什么?!
这话说的确实有理,可人不都那什么‘得寸进尺’嘛。
几人讪讪,知道问不出来,几个人闹了会儿也就消停了,开始改为猜测过几天这些孩子们能考的怎么样。
“估计不会太好。大人来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很多孩子态度都才转变过来,就算想学这么点时间也学不了多少。”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点头。
想到之前钱有福让他们统计的,在国子监一个年级已经待了三年以上的那足足两三百的学生名单,大家也不知道是应该期盼他们能通过考核升到上一级,还是期盼他们被退学把名额给新的孩子让出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