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光远想着以前他俩坐在一块吃面也是?,她吃四碟配料一小碗,他吃盐水加面一大盆……想起来忍不住莞尔。
言昳瞪他:“你?笑什么?”
山光远笑她小猫啃饭:“好好吃,别让人抢了都没得吃了。”
言昳连忙护住被他堆了十几块糖藕的私碟,道:“你?吃你?的,真不行你?就进宫的路上买几个麻将烧饼去,别霍霍这?些精细食点。”
言昳一边吃,一边托腮,看看枣树,又看看他,忍不住道:“要不你?还是?干脆搬过?来,咱们?住一块吧。”感觉这?日子跟五六年前似的,她一面有点嫌弃山光远的粗野素简,一面又觉得这?才是?生活的气息。
山光远拿筷子的手一抖,抬眼看她。
言昳让他看的窘迫起来,补话道:“主要是?让孔夫人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章糖,明天估计还是糖为主。周末(不确定哪天)如果状态好,就可能会有一堆省略号,记得言总+章节号。
第121章 .说开
山光远把鸭骨扔在骨碟上, 就当没听见似的继续低头吃饭,给言昳夹了两筷子?蔬菜,才道:“算了吧。我过去住算什么?”
言昳手一顿。
……确实。
这年头是风气开放了些, 可?他好歹是有官职在身?, 住在一个未婚女子?家?中,二人?也没有成婚, 确实说不过去。
她已经败坏他名声?够多了, 别再让别人?瞧不起他了。
言昳拿筷子?给糖藕多钻了一个藕眼, 才道:“也是。那就算了吧。”
山光远暗自咬牙。
他要听的可?不是这个。
跟她闹在一起的时候, 他快乐的就像轻飘飘的蒲公英种子?似的;可?一旦独处或细想, 总有些他忽略不了的事实和细节就像碎雨将他打湿, 他想飞也飞不起来。
言昳似乎并不觉得太苦恼,她很快岔开了话题。山光远一向?话很少?, 这会儿饭桌上又沉默了,言昳也感觉不出来。
她跟山光远一块出的门, 他往宫中去了,言昳则不着急回府, 先去了不知山云在京师的办事处。
不知山云身?在一处新建三层红砖小楼院中, 外头种了许多松柏, 不怎么显山露水。言昳不常来,她马车到了之后,不知山云各处的算吏、笔员与掮客都屏息不敢多说,只在偶尔跟她打照面的时候作揖行礼退下去。
言昳目不斜视的上了楼去,进了西侧主屋,才发现轻竹并不在,只有冬萱在收拾桌子?上的文件。
“轻竹不在吗?”她坐在书桌后头,冬萱端了盏温茶过来, 言昳皱眉问道:“今日?不是说要过来的吗?”
冬萱还从罩着绢纱的木柜中,拿出了两叠备好的琥珀芝麻卷,将小竹叉摆在一旁,道:“今儿早上我们出府的时候,有个小爷来找她呢。瞧着说话温雅细慢,又白又瘦,人?跟个水晶似的剔透。俩人?说了好一阵子?话,轻竹就捂着脑袋跟人?出去了。”
言昳想了想,估计是她那个在辰州做金器生意的竹马。不知是为?爱追妻,还是来京师做生意了。
言昳记得辰州前一阵子?也有些动乱,当时轻竹还暗自担忧过。
轻竹算是个特别靠谱的姑娘,言昳嘱咐她的事儿,她从来没有不做准备或者办的马虎,今日?破天荒的她不打招呼告了假,言昳当然也能谅解。
言昳按惯例打开桌子?上的木匣,轻竹竟然是整理好了再走?的,上头第一封放的就是言昳最想看的晋商实业相关的股价单、以?及晋商银行来的书信。
这么好的姑娘,她真不舍得撒手。
但估计,轻竹也不愿意放开这些事业吧。
言昳拆开书信,扫了几眼,笑道:“冬萱,明日?请苏女银行的秦老板来。晋商银行宣布破产了。看来,下一步就是晋商实业了。”
冬萱点?头,她道:“咱们是要彻底弄死她们吗?”
她总是以?最温柔的口气说最狠的话,言昳笑:“晋商实业自然是要拆散了,剔骨削肉,只要它值钱的部分?。至于晋商银行,它延伸在南北的脉络,比它本身?值钱,我会买下它。”
冬萱总跟在李月缇身?边,也不是完全不懂,道:“可?要挽救一个破产的银行,岂不是像烧钱玩一样吗?”
言昳:“所以?我之前拿出了足够的资金,就是为?了放肆烧一回。”
冬萱想了想,言昳已经将苏女银行很重要的一部分?握在手中,如?果再有晋商银行,岂不是大明第一第二的银行,都在她的坐拥中?
这往后操纵财政,还不是她说了算?
言昳翻着匣子?,匣子?侧面有一些分?格,放着些卷起来的小纸。那些都是各处来的辛秘消息,从宫中到外省,从某些家?中的私语到餐桌上的密谋,言昳抽出来一张张看,有价值的就捋平了多看几眼,没价值的就扔掉。
她先看到一条:在韶星津再一次进宫与梁栩详谈后,内阁成员再次扩充阁员,并有可?能实行投票制。
目前阁员已经为?大明朝史上之最,有二十三人?。
扩充阁员后,士子?共进会的成员占到了更大的比例。
而后便是一些各家?秘闻,哪个大人?物?因为?外室的问题跟元配翻脸了,哪个兵阀最近确诊花柳病了。
拈起来一条,却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说是韶星津连夜请医入府,原因是白瑶瑶似乎从高处坠落,摔到了额头与膝盖,受伤情况不明。
之前梁栩提到了白瑶瑶的凤象,紧接着韶星津就进宫洽谈几次,在朝野扩大了势力,而后白瑶瑶受伤……
言昳如?何不多想。
她手指抚平纸条,看了片刻,倒扣压在桌子?上,继续看别的账册文件了。
另一边,山光远夜深一些才从养心阁出来的时候,梁栩并没有让柯嫣送他,而是自己站在月华们的抱厦廊门,背着手目送山光远离开。
梁栩总觉得,山光远算是他交手过最难以?琢磨的人?,也不知道是他想太多,还是山光远要的太少?。面对?言昳,他都能嗅到言昳的野心与狂妄,面对?山光远,却只能感觉到一汪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