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得知今早姜家人要过来,刻意换了身正装,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头一回见孙媳妇,总得要郑重点,否则姜家该以为谢家怠慢他们的宝贝掌上明珠了。
老爷子为长孙的婚事可谓是操碎了心,虽说已经领了证,但这婚礼一天没办他也安定不下来。
他起身理了理衣服,目光直勾勾地望着门口,等到外面的人进来,老爷子瞬间笑眯了眼。
两个小辈十指紧紧相扣,若非感情甚笃,不会如此亲密。
这门婚事,他倒是求对了。
老爷子心里简直不能更满意,恨不得明天就把孙子的婚礼给办了。
“谢爷爷好,我是姜听雨,您也可以叫我眠眠。”姜听雨态度柔和有礼,落落大方地介绍。
“眠眠过来,让爷爷好好看看你。”老爷子抬了抬手,唤她到跟前。
姜听雨抿唇浅笑,想要走过去,手指却忽然被扯住。
男人的手指依旧嵌在她的指缝里,显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她转过头,灵动的眼睛看向谢霁淮,无声地示意对方松开她的手。
谢霁淮恍若听不懂般,手指反倒更紧了些。
姜听雨慢慢退步到他肩侧,踮起脚尖也没够到男人的耳畔,她拽了下男人的衣袖,示意他低头,才道:“爷爷叫我过去呢,你能不能先松手。”
从停车场开始一路表现到病房了,谢老爷子也亲眼看到了,怎么说也该表现够了。
可是,男人还是没有松开她。
女孩的手软嫩得好似豆腐,每一根手指都养得极为精细,手上连薄茧都没有。
谢霁淮不想放开她。
他此刻有种上瘾的感觉,甘愿沉沦在女孩掌心里的那一点温暖之中。
他想,若是再近一步,他怕是要彻底疯了。
谢霁淮勾唇笑了笑,薄唇擦过女孩的耳垂,轻启:“好,听你的。”
目光扫过女孩渐渐涨红的耳垂,他不由得滚了滚喉结,压抑下内心滋长的占有欲。
不急,来日方长。
两个小辈旁若无人地耳语低喃,谢老爷子唇角咧开的弧度更大了,一旁的姜远岑夫妇眼眸暗了又暗,脸上的笑容透着难以言喻的苦涩。
掌心重获自由,连带着脸上的热气也消散了许多,姜听雨缓缓走到谢老爷子跟前,乖巧地站定。
老爷子喜不自胜,对着姜听雨夸了又夸,甚至不惜拉踩自家孙子来抬高姜听雨,把姜听雨都弄得不好意思了。
一番寒暄后,总算切入了重点。
姜听雨端坐在谢霁淮身旁,裸露在外的胳膊贴着男人的衣袖,认真地听长辈谈论婚期。
老爷子的意思是越快越好,姜远岑夫妇考虑到老爷子身子不大好,拖着不办婚礼也说不过去,最终松了口,婚期定在了下个月十六号。
满打满算也就半个月的时间,相当得匆忙。
姜听雨却松了口气。
婚礼过后,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从家里搬出去,父母也不会有丝毫的置喙。
自由离她就只有一步之遥,触手可及。
目光轻抬,撞上男人的眸,平静沉寂得犹如深潭一般的眸子,蕴藏着涌动的暗流,将人卷入其中。
姜听雨后背忽地一阵寒凉,有种被命运扼住喉咙的窒息感。
脑海里不受控地再次浮现出那晚男人发给她的那条信息。
【我需要你履行妻子的职责,包括夫妻生活。】
夫妻生活……
姜听雨心跳砰砰,慌乱地避开了男人的视线,垂下脑袋,脸上已是通红一片。
筹备婚期的这半个月,姜听雨也没有闲暇的时间。
试婚纱,拍婚纱照,沟通婚礼事宜,大大小小零碎地事情堆积在一起,弄得她焦头烂额。
她没想到办个婚礼而已竟然会有这么多的步骤。
不过忙起来以后,她倒是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想婚后该如何跟谢霁淮相处,心里的忧虑与不安也随之被压了下去。
她和谢霁淮除了那次拍婚纱照之外,就没再见过面。
姜听雨对自己的婚礼并不太上心,婚纱照本打算叫工作室的人随便拍拍了事,没想到谢霁淮竟然联系了国际知名杂志的御用摄影师来为他们拍摄。
婚期时间紧,来不及飞国外拍,摄影师就在京北提前找了几处外景,两天的时间拍完了一套婚纱照。
选片的时候谢霁淮不在京北,姜听雨便叫了好友程简依陪同。
数百张底片看得人眼花缭乱,但不得不说,拍得极好。
光影,构图都是顶尖水平,无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