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似乎又嗅到了秦诺的气息,尽管是虚弱,尽管是痛苦,但还是挤出那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见的笑意。
“不用因为母亲现在的模样,感到悲伤,母亲其实很开心,至少,我又能迎接新的一天,我不去想别的,只会想,如果明天我还在,那又是崭新的一天,我还能嗅到儿子的气息,听到儿子的声音。”
“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开心的呢?”
苍白干裂的嘴角,带起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在母亲眼里,越是稀罕的东西,越会懂得去珍惜。
秦诺并不想听到这些话,握着母亲的手,说道:“娘,别想这么多,你会没事的。”
“我再去找良药回来,你先撑一下。”
秦诺想起身离开,母亲抓着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
“没有用的,这是身体的病根,不仅仅是怪病……”
母亲咳嗽两声,继续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要去接受,接受我不在的那一天,我希望的是……你在安葬我的那一天,是用微笑来送别我。”
“就当是母亲,最后的小小心愿了。”母亲的面色,有认真,也有哀求。
秦诺叹息一声,说道:“我答应你。”
听到这话,母亲露出少许的笑容。
“我去给你煮一些粥。”
从房间里出来,父亲似乎是听到了房间内所有的对话,一边敲击着手里的碗,一边说道:“没必要浪费这功夫,我说过的,对她来说,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人们常说的最多,死亡有时候也是一种解脱。”
秦诺有些冷眼地看着父亲:“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煮的粥,给我加一份。”
秦诺没搭理,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片刻后,端着一碗粥出来,进了母亲的房间,父亲看着,敲碗的声音越来越大,秦诺停了一下脚步,无奈开口:“锅里还有剩的,自己去舀。”
约莫半个小时后,在母亲安然入睡后,秦诺没作多逗留,拉着黄包车,离开了四合院。
在镇子上游荡,不出意外的,很快就触发了副本任务。
几天下来,秦诺对副本任务的完成经验有不少的积累,只花费了一个小时不到,就完成了,获得两瓶良药。
在水池边,洗了把脸,看着里面的李沙模样,却是变得恐怖了许多。
就像是,在逐步朝着鬼的模样方向变化着?
秦诺看着水里的人脸,心绪不定时,身后的白雾中,出现一道身影。
身影走上来,用脚踢了一下黄包车,说道:“师傅,还拉客不?”
秦诺洗了一把脸,用衣袖擦干,回头笑道:“自然拉。”
男子全身穿着风衣,带着一顶绅士帽,手里夹着一个香烟,不是草烟,而是正统牌子的香烟。
留着山羊须,腰间衣物微微鼓起,显然是有家伙的。
秦诺没在意这些,而是在意这一身价值不菲的套装。
“看起来又是个大户,应该有不少钱,不如重操旧业一波?”秦诺心里打量着。
“你在发什么呆?”山羊须男子问道。
“没有,客人你要去哪里?”秦诺将毛巾搭在肩上,问道。
“回阳路口。”山羊须男子淡淡开口,自行坐上了黄包车。
“好咧。”
秦诺非常干脆,开始副本拉车到现在,很多路段他都轻车熟路,不用借助李沙的记忆,都能以最短的捷径抵达。
秦诺拉着山羊须男子进了一条胡同,见较为隐蔽,四下无人,放下扶手,对山羊须男子说道:“客人,我有点内急,先去解决一下。”
他说完,结果是听到齿轮转动的声音,秦诺怔了一下,回头就见山羊须男子正持着一把小巧手枪,对着秦诺。
秦诺勉强笑了笑:“客人,这是闹哪样。”
“我就解个小便,犯不着动枪吧?”
山羊须男子一手拿着枪,弯下身子,笑眯眯地说道:“师傅,你路段错了,抄远路进这条巷子,恐怕不是小便,打劫才是主要吧?”
秦诺好笑地开口:“打劫?我就一拉车的,妥妥老实人,别把我想的这么肮脏,我有自己的原则,挣钱只挣干净钱!”
山羊须男子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那表情,仿佛在说我就静静看着你表演。
“你不打劫对吧,行,现在是我打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吧。”
秦诺满头黑线。
好家伙,自己想打劫,反倒给对方打劫了。
这波反客为主,着实让他有些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