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何晓慧,她的身型就很壮实,未必没有拖行尸体的体力。
“从这里下去,注意脚下,下面没有灯。”
小平已经走到楼梯口,拉开防火门,里面的昏暗与外面的明亮形成鲜明对比,不得不说,真有几分阴森氛围。
小平拿出手机当照明工具。
瞿明琮包里有手电筒,也拿出来照路,楼道里头灰尘很厚,楼梯上有清晰的鞋印,不过非常凌乱,难以取证。
小平解释道:“死者是明星,他的司机和助理联系不上他之后,叫了许多人来找他,医院里的保安也找过,所以这里的痕迹被破坏得很彻底。”
瞿明琮叹了口气,“省得戴鞋套了。”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手电筒的灯光照在前面雾蒙蒙一片,光影在惨白的墙壁与水泥地间移动,所有物体的轮廓都变得不真切。
瞿明琮忍不住说道:“这下面可真够暗的。”
话音刚落,竟听到了自己的回声,这更近一步印证了下面的空旷无人。
两人走下最后一级台阶,通往地下二层停车场的楼道门口挂了一道黄色警戒封条,小平把封条抬高,弯腰钻过去,瞿明琮也跟着弯腰过去。
下面比楼道里更暗,如果没有手电筒,什么都看不见,跟致盲效果差不多。
好在空间宽广,地面也平坦,不用担心绊倒或者撞到什么东西。
小平站在原地照了照四周,试图回忆路线,“……好像是在那边。”
瞿明琮跟在小平身后,“这下面太暗了,就算凶手拿了照明工具,也很难分辨方向,凶手应该是一个对停车场环境很熟悉的人。”
“是的,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前面的小平点了点头,“所以我们猜测过流浪汉行凶的可能性,但是目前没有发现有流浪汉生活的痕迹……当然了,也可能是痕迹被对方清理干净了,不管怎么样,还是不希望这桩命案是流浪汉造成的,每年城市都会有治安水平的审查,如果香海市的街头有一个会杀人的流浪汉,会显得我们警方很无能吧,唉……”
瞿明琮想了想,“一般开过几年车的司机方向感都不错,佟原的司机开着车在停车场转过几圈,清楚这里的结构。”
“你是说那个叫武成的人?对,他在我们的嫌疑人名单里,但是没有关键性的证据,口供也没问题,所以在讯问结束后已经让他回去了。”小平叹气,“而且他也没有杀人动机……”
小平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快到了,电梯井就在前面。”
模糊的光晕忽然照到一个人影,小平顿时愣住,随后一声大喝:“谁在那里?!”
第93章 一声惨叫
瞿明琮也看见了一闪而过的人影,下意识以为是王为偷溜跑下来拍视频了,可是那个人转身就跑!
如果是王为的话,为什么要跑?
瞿明琮和小平二话不说去追!
在漆黑一片的地下停车场追人非常困难,不是速度的问题,而是手电筒的光柱随着跑动而摇晃不停,眼晕头也晕,一个眨眼的功夫就看不清前面那人跑去了哪里!
瞿明琮只能通过脚步声分辨对方逃跑的方向。
“站住!”小平气势汹汹的大吼,“否则我要开枪了!”
除非执行任务,否则刑警一般在外面是不允配枪的,小平这一声明显是为了诈对方。
这方法显然奏效,即使没吓住对方,也肯定让对方慌了神,瞿明琮听见不远处传来嘭咚一声,随后是一声惨叫!
“啊!——”
他顿时愣了下,因为这声音他很熟悉。
瞿明琮追上去查看,手电筒的光圈照在地上一具高大的身躯上,他终于认了出来,愕然问道:“邹凯?!你在这里做什么?!”
邹凯从地上爬起来,满脸鲜血,他痛苦的捂住鼻子回道:“我能做什么?!当然是为了查案啊!嗷……疼死了!你还愣着干嘛?快帮我叫医生啊!”
瞿明琮表情复杂的看着他,本该洁白的纱布已经被染透,鼻血稀里哗啦往下淌,完全止不住的样子,看上去极惨。
邹凯大约也意识到了,此刻的心痛大于难堪,他的脸庞在光照下扭曲又狰狞,“我两万块的鼻子……怎么比抗打击训练还疼!嗷……眼睛也看不清了……”
“你忍一忍,我扶你上去找医生。”瞿明琮叹气,拉起他一条胳膊抗在肩上,眉头皱起,“你别把血弄到我衣服上啊,很难洗的。”
小平也很是无语,“搞什么啊,这里是命案现场,无关人士一律不得入内!你来的时候难道没看见封条吗?现在弄的满地是血,回头物证科的人来了又要怪我们没保护好现场!”
邹凯也知道理亏,强词夺理了几句:“我也不算无关人士,命案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想看看现场有没有线索不是很正常?再说如果不是你们突然追我,我也不至于摔倒流血!”
“少说几句吧,你一说话,鼻血跟喷泉似的。”瞿明琮摇头,“啧,邹凯,你不会死于失血过多吧?”
“滚蛋!”邹凯骂了一句,捂着鼻子不再说话了。
瞿明琮无奈,扶着他去乘电梯。
到了一楼,然后把邹凯交给了医院的护士。
小平是个耿直的性格,坚持要等邹凯处理完伤口,再把这个擅自闯进命案现场的嫌疑犯带回去重新讯问。
他觉得邹凯重返命案现场非常可疑!
没想到邹凯的伤势很严重,原本他做的缩鼻手术只需要术后在家休养,结果刚才那一摔,直接摔断鼻梁,现在需要重新修复,还要留在医院观察术后的愈合情况,哪里都去不了了。
小平要回去向孙秉新汇报情况,而瞿明琮选择好人做到底,帮邹凯去取住院需要用的生活日用品,以及换洗的内衣裤。
他从邹凯手里接过钥匙,不禁感慨:“咱们俩的工资应该差不多吧?想不到你都攒够钱在香海市买房了。”
“租的……”邹凯躺在床上,气势颓然,脸上缠了更厚的纱布以致于说话声音也显得含糊,“本来想在香海住到脸恢复自然了,再回青江……我特意租了一个月,现在住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