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之时,共工振滔洪水,以薄空桑,龙门未开,吕梁未发,江淮通流,四海溟涬,民皆上丘陵,赴树木。
——《淮南子·本经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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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易位,四时易乡;”
“列星陨坠,旦暮会盲;”
“幽暗登昭,日月下藏;”
“山川随波,鸿鸿将将!”
共工氏的歌谣,带着一种远古时代所遗留的苍凉,那高声的呼喊让周围的群山诸水都仿佛产生共鸣,水波就是他们的力量,共工之氏治理洪水已有数千年。
共工治水不死而神。
他们相信名字的传承,纵然你我之间血脉已经淡薄,但每一代的首领,都会叫做共工。
世人不会知道共工有几代人,他们只会知道,曾经有一位强大的部落首领,霸于九州之地,射者不敢北望,曾与颛顼争天帝之位,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因此而折,地维因此而绝,又乘天势以隘天下之王,振滔洪水,达四海茫茫!
此乃共工也!
此乃水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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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进攻方。
“芒芒昧昧,因天之威,与天同气~”
妘载问了一句,庭坚大人呵呵一笑:“此乃黄帝之歌《道言》也。”
“人无知无识的,因天的威能,而与天地的元气紧紧结合在一起。含义么,是说人与天合,顺应天地的变化,则无所不胜。”
古老的战歌,在这片浩大群山的两侧分别响起来了。
剧烈的爆炸在山野间响彻,弘大的声音盖过水流上的波涛,共工部族的战士,开始遭遇了中原的前锋,这场平定西荒最重要的一场大战,终于要在此话下休止符!
烈火燃烧的山野外,有共工部的人们持长弓大斧冲杀过来,中原的山地军团和他们进行了白刃战,钢铁覆盖的甲胄,仅仅是一拳就将那些无甲的战士放倒,紧跟着钢刀劈下,在战场上绽放出鲜艳的血花。
“降者不死!”
“绝不投降!”
和以往所遇到的那些敌人不同了,这些共工部族的战士,即使被中原的军团俘虏了,也宁死不投降,他们或是一脑袋主动撞在中原战士们的刀刃上,亦或是垂死挣扎,死命反抗,最后被乱刀砍死的时候,眼中反而出现一抹解脱和骄傲。
连中原的战士们都被震撼了。
“能活,为什么不活?!”
一位铁甲战士的刀法非常的凌厉,砍掉了对方双手的武器,又没有斩掉对方的双臂。
中原的这位铁甲战士举起手中钢刀,询问对方:
“只要你投降,绝不杀你,这场战争,我们不是为了杀人而来,而是为了止杀而来。”
那共工部的一位首领哈哈大笑,他身边的同伴都已经死去,这里被中原的战士占领,这个地方只剩下他一个共工部的人还站着。
而此时,他听着中原这位身披铁甲的战士的询问,就仿佛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话一样,而后更是面上扭曲,疯狂而凶暴的吼出声来,带着一种坚决和愤怒:
“共工部已经传承了数千年,并不是没有和中原人作战过!我们经常失败,我们也习惯失败,过去的时候,康回先祖输给了颛顼,于是我们憋屈的过了几十年,帝喾的时候,迎来转机,却又被镇压,白难降服,戎王逃走,我们又一次陷入绝境.....”
“但这一次,我们不会再投降了,只要我们还被你们中原控制着,你们就不会让我们成为大国,因为你们惧怕我们的古老传承,也惧怕我们部族的勇武!”
“口中所谓的仁义,抑制着我等的崛起与壮大!”
这位铁甲战士神色露出恍然,但却又向这个共工部族的战士发出提问:
中原的战士:“你说我们的仁义是虚伪的?”
共工部首领:“当然了!令人恶心!”
中原战士失笑:“那我问你,你崛起的时候,曾经攻破了多少国家,毁灭了多少部落,有多少民众在你们部落为奴隶,被戳瞎了眼睛,砍掉了脚趾,戴上了枷锁,穿着单薄麻衣,甚至裸露着身体,为你们没日没夜的劳作?”
共工部的首领狂笑:“哈哈哈....大的邦国崛起,自然是踩踏着无数弱小者的尸骸登临高位的,只要我们统领了这片大地,只要这些民众归顺我们,这片地上就不会再有战斗了。”
中原的战士又是询问道:“你怎么能如此的确认呢?”
共工部的首领深深吐出一口长气,从地上捡起他的斧头,这个举动引起周围无数战士的警觉,那些中原战士的钢刀全部指向他,无数森寒的光辉落在同一个点上。
在这一瞬间,万千光芒,都聚集在这位共工部的首领身上。
而他一人,浑身浴血,提大斧,面对千军:
“因为我们的制度是正确的,奴隶制有什么不好?我们讨伐了那些弱小者,没有杀死他们,只是夺去了他们的礼器,他们是失败者,这山海的规矩就是这样,强者亢盛而弱者卑伏!”
“过去的时代,又有哪个王者,不是踏着这么多弱者的尸骸,不是靠着这些奴隶而获得的天下呢!”
“失败者的后裔依旧是奴隶,他们输掉了上古的战争,自然就要为下古的时代做出牺牲,你们难道不知道吗,积土成丘,聚水成河,我们所做的战争,困苦了这些奴隶,但是却能得到后世永久的平稳!”
中原的这位战士也顿时大笑起来: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真是何等可笑啊!”
这位高大的中原战士发出振聋发聩的音节:
“天下没有奴隶,人和人也可以活的很好!你问我过去有多少王者踏着尸骸上位,我倒是无法否认!除去太古三皇的年代过于困苦,自提挺氏起,天下就已经争斗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