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章嗤了一声,“论吹牛,没人比得过你。”
苏明静眼睛迅速泛红,装起了可怜,带着哭腔地喊了声顾团长,还想说什么,顾简章根本不给她机会,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苏明静觉得丢人,眼泪掉下来。
赵庆华安慰她,“妹子,别哭了,顾团长今天可能心情不好,回头有机会,我再帮你张罗。”
苏明静感恩戴德地拉着赵庆华,“谢谢姐。”
余光瞥到顾简章进厨房,苏明静心里不知道多恨林江晚,贱女人,跟她抢男人,她跟她没完,一定得帮妈帮苏知知那个死丫头抢回去,到时候看她还怎么在外面招蜂引蝶。
十点钟,后厨送来水果餐,是菠萝和芒果,切成大小合适的方块,正好小朋友一口一个,盘子边还放了雕花,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
小朋友很喜欢,边吃水果边盯着小兔子看。
家长们也有水果吃,待遇跟小朋友一样,也忍不住看小兔子。
“是错觉吗?今天的菠萝和芒果怎么这么好吃!”
“多可爱一只兔子,谁瞅谁不心情好,当然吃嘛嘛香了。”
“难怪在家吃水果跟要命一样,原来是没小兔子。”
……
不少家长想学,但也只是想,心里清楚,没个三五年载练不到林江晚这手艺。
“我怎么觉得多此一举呢?”苏明静嘟囔一句。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大伙听得到,都转头看她。
苏明静不好意思地抿嘴,连连摆手,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小朋友年纪小,注意力很难集中,吃水果就吃水果,干嘛多此一举,搞得花里胡哨?”
一再强调多此一举!让人不得怀疑林江晚心机重,只顾展示自己手艺,不管小朋友的教育。
平日对小知知不管不问,家长开放日突然冒出来,就说没安好心,原来找茬来了,赵老师脾气急,起身就去理论:“这位家长,一看就没带过娃,才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不想法子吸引他们注意力,他们会乖乖坐下来吃水果吗?”
这话一出,立马有家长附和:“赵老师说得对,我家那个就是这样,吃个东西也不安分,上跳下窜,猴子都没他精神。”
苏明静强词夺理:“学校不就是立规矩的地方嘛,不然送来上学干嘛?玩吗?在哪里不是玩!”
“送来幼儿园就是让他们来玩的啊。”赵庆华不解,更何况小太阳幼儿园还教孩子们唱歌,她感觉已经赚到了。
“凡事讲究循序渐进,立规矩也要慢慢来,不然拔苗助长,只会害了小朋友。”小花老师也站出来,丁园长经常跟她们讲的一句:每个小朋友都是独立的个体,值得尊重。
“小花老师说得对,小班的小朋友才上学,还不适应,像中班和大班的小朋友,知知妈妈就不用每天费尽心思手雕小动物,”赵老师瞪苏明静,“我看某些人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们老师的命不是命?非要小朋友闹得鸡飞狗跳,把她们活活累死才满意。
苏母不好对付,苏明静也不是善茬,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苏明静委屈巴巴,“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说出一点小看法,就算哪里冒犯,也不是故意的,你和我说清楚就好了,你……你做老师的,怎么可以随便骂人?就不怕把小朋友教坏吗?”
“就你这素质还当老师,不误人子弟嘛!我呗!”苏母的声音有些尖锐,指着赵老师恶狠狠威胁道:“最好现在就道歉,不然投诉你,让园长把你辞退了!”
“谁不去谁孙子!”赵老师生气地吼回去。
“你……你骂谁孙子!?”苏母喘不过气地捂住胸口,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苏明静一边抚着苏母的后背帮她顺气,一边急红了眼地跟赵老师理论,“赵老师是吧?你看我不顺眼,有什么冲我来,干嘛羞辱老人家?我妈是着急了些,但话糙理不糙,就你这素质,一点不懂尊老爱幼,孩子交给你,我们做家长的怎么放心得下?”
本来挺小一件事,怎么就上升到职业素养道德问题了?小花老师见其他家长看赵老师的神色里多少有些质疑。
丁园长闻讯赶来,苏母见人进教室,一屁股坐地上,捂住胸口要死要活,苏明静配合地跟着演戏,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委屈。
丁园长一个头两个大,只有苏家母女在,这事儿还好解决,问题就在,这么多家长在场,一句话说不对,将直接影响幼儿园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好声誉。
“大姐你先起来,有话咱好好说。”丁园长以大局为重,先将苏母扶起来。
“园长,你来得正好,”苏母蹬鼻子上眼,拉住丁园长,状告赵老师没师德,“这种人,根本不配当老师,丁园长,老婆子就一个要求,今天必须把人辞退了!不然老婆子没完!”
丁园长心里已有判断,就算赵老师不站出来,苏家母女照样闹得起来,“大姐,就这事吧,赵老师是不该,但不至于辞退,小姑娘不容易,在校表现一直不错,孩子们也喜欢她,要不你看这样行吗?我让她当所有人面跟你赔礼道歉。”
“不行!”苏母一口拒绝,态度蛮横,“必须辞退,不然就她这种老师教小班,把我家小孙女教坏了怎么办?谁负得起这个责任!丁园长,要么把人辞退了,要么把我小孙女伙食费退给老婆子,老婆子把人领回去。”
来之前,苏母打听过了,小太阳幼儿园跟他们罐头厂幼儿园不一样,他们居然还收伙食费!
林江晚那个蠢货,不要钱的幼儿园,她不让孩子上,非要读给钱的学校,看她就是脑子进水了,有钱不孝敬她!
丁园长眉头一皱,原来苏家母女今天过来的真正目的在此。
第30章
“丁园长, 我二儿子时运不佳,年纪轻轻走了,就留下知知这么一个孩子, 老婆子每次见着她,都会想起了她爸,打她出生, 我就疼她,跟眼珠子似的, 要是把人交给这种老师, 百年后你让我怎么跟她爸交代?”苏母哭嚷道,眼泪鼻涕一大把,说的比唱的好听, 不知道的还真当以为她多心疼自己小孙女。
偏偏丁园长啥都知道,语气不咸不淡, “当初你们一家子把人赶走那会儿,大姐可想过自己那早逝的儿子, 妻女任人欺,他地下有知, 肯定不好受。”
“丁园长,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苏母脸难看, 呸道,“别听林江晚那个黑心肝的乱说,老婆子对天发誓,我们一家子没亏待她们母女俩半分, 不然她俩能长那么圆润!”
“她们长得好,不是你们多好, 只是江晚自己做饭好吃。”为了幼儿园名誉,丁园长原本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事关家人,绝不退让。
丁园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犀利地落回苏母身上,一语道破其歹毒心思,“大姐,我看你们今天过来,不是为了参加家长开放日吧?”
苏母心虚,眼神闪躲,最后嘴硬道:“不是来参加开放日,我们大老远过来干嘛?就这么吃饱了闲着没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