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二话不说,走上前去,将大包小包的行李往身上挂。
林江晚看着几乎被淹没的顾父,“爸,要不还是留一部分,等我下班带回去吧?”
顾父连连摆手,“不用,这点东西,你爸还受得住,你呀,上班就够累了,还要带俩孩子。”
林江晚送二老出去,听到顾父埋怨顾母:“老丁同志,做人不地道啊,既然要搬回去,还让我搬过来?不带这么欺负人!”
顾母回道,“这不是为了早点见到儿媳妇和俩孩子,一时着急给忘了。”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哼!”顾父生气地小胡子一翘,“你个大坏蛋!”
顾母脸一变,照着顾父屁股就是一脚,骂道:“你再给我哼哼一声试试?娘们唧唧,恶不恶心!?”
顾父连忙赔笑,“不敢了,你说啥就是啥。”
看着二老打打闹闹离开的背影,林江晚心想,以后等她和顾简章老了,会不会也这样小日子过得充满了乐趣。
顾简章没回来,顾父顾母也就没推辞,暂时住在家属房,白天四处闲逛当旅游,中午到幼儿园蹭饭,下午顾母去接林江晚和俩孩子放学,顾父在家做饭,回到家就能吃上热饭,饭后还有人帮忙带孩子,突然彻底闲下来,林江晚一开始有点不习惯,两天后直接躺平。
小日子已经充满了乐趣。
直到岳琴扶着林母找上门,是周日,林江晚坐在院子里的菠萝蜜树下看苏国小说。
顾父在做午饭,顾母带着苏知知和陆十七喂小鸡仔。
小鸡仔已经长大不少,但还是很喜欢跟在俩小崽子屁股后面,顾母让顾父抓紧做一个鸡舍出来。
她实在受不了满院子都是鸡屎。
顾父跟顾母讨价还价:“都说散养鸡更好吃,还是别做了。”
顾母捂住苏知知的耳朵,苏知知不知道为什么,有样学样就是了,也赶紧捂住了陆十七的耳朵。
“俩孩子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鸡崽子,感情深着呢,张嘴闭嘴吃吃吃,你饿死鬼投胎啊,也不怕吓到孩子。”顾母说顾父。
顾父不服气,反驳:“亲手养大吃起来才更有意义。”
“你儿子也亲手养大,等他回来,宰了吃吧。”顾母气不打一处来,压低声音教育顾父,“再说了,才半大的鸡,吃什么吃,怎么着也得再大一些,还有就算要吃,也别当孩子面,悄摸摸吃。”
“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顾父回一句。
顾母皮笑肉不笑,“顾丰年,你说什么?”
顾父拿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我说,老丁同志真是通情达理,刚正不阿第一人。”
顾母呵呵干笑两声,“知道就好了。”
林江晚看着二老斗嘴其乐无穷。
顾家院门没关,岳琴到的时候就看到坐在藤椅上的林江晚,眉眼含笑,日子不要过得太舒服自在。
而她,一天到晚,伺候完小的伺候老的,忙得脚不沾地。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岳琴心里的妒火熊熊烧起来,凭什么?都是嫁的军官,林江晚一个寡妇过这么好,她却那么累。
死老太婆又不是她妈,干嘛要她孝顺伺候?林江晚作为亲闺女不管不问,在家享清福。
她又不欠他们老林家!
岳琴越想越气,扶住林母的手不由地收紧。
林母将儿媳妇的反应尽收眼底,心生愧疚,不仅帮不到儿子儿媳,还成了两口子的累赘,真是越老越中用了。
苏知知最先看到岳琴和林母,立马跑回林江晚身边,圆乎乎的小身子挡在前面,林江晚坐起身,将小家伙揽到身侧,安抚地摸摸她的小脑袋。
苏知知这才放松下来,还是软糯糯的小奶猫。
“这就是亲家母吧?”顾母笑眯眯地迎上去,热情又客套,从岳琴手里搀过林母,往里走,“我跟他爸早想说到家去拜访亲家母了,这不赶巧来的那天碰到你儿媳妇,她说你有伤在身诸多不便,才一拖再拖到今天也没好过去叨扰。”
林母回头看岳琴。
岳琴在心里骂顾母,好又一个死老太婆!
顾父出来跟林母打了声招呼,“亲家母,你们先聊,我灶上还炒着菜。”
林江晚和顾母一块将林母扶到藤椅上坐下,一家子热情得让林母很不自在,“顾老爷子先忙。”
顾父回厨房。
从头到尾没看岳琴一眼。
不光顾父,顾母和林江晚一样,对她视而不见,把她当空气。
很明显,谁也不欢迎她。
岳琴厚脸皮地自己进了院子,主动跟林江晚搭话:“还是小妹福气好,有这么好的公婆,什么都不用干,等着吃就行了,哪像我,从早忙到晚,连喘口气的空都没有。”
“她嫂子这话说得,不像话,”顾母听不得旁人阴阳自己儿媳妇,立马站出来护道,“江晚也就今天有点空闲,平时不也从早忙到晚?毕竟她得上班,说来说去,还是你福气好,我听说你跟她哥结婚后,就一直闲在家里,做饭洗衣服,所有家务都是亲家母一人包揽。”
说到这里,顾母顿了顿,拉过林江晚,心疼地拍拍她的手背,“我们江晚跟你比起来,命太苦了,在苏家那会儿,公婆欺负,大伯哥小姑子为难,一人带着孩子,遭尽了罪,嫁到我们顾家,我和他爸又不在身边,不能随时帮衬,也就这几天帮忙做个饭带个孩子,说来也惭愧,不像她嫂子,享惯了清福,亲家母歇几天,就喊苦喊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