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即行动,闻依花费两分钟下单一套男性居家服。
他在煎蛋,长袖撩至小臂,露出劲瘦一截,肌肉线条流畅,闻依又疑问,没见他锻炼过呀,而且每天坐在书桌前,怎么身材还那么好?
她问出来,秦南山头都没回,“你下次起早点,可以和我出门跑步。”
闻依挑挑眉,哇哦,她工作日八点起已经是极限,再早不可能,而且她理由充分,“我还怀着宝宝呢,跑什么步。”
秦南山果然不再说话,把煎好的鸡蛋挑出来,那边锅里的水烧开,他先舀了点开水出来冲进调好味的碗里,再放入面条,整套动作干脆利落。
闻依吃了他很多顿饭,却第一次这样清晰认真看他下厨。
明明是烟火味,但她偏偏看出优雅矜贵来,可能跟他这个人气场与厨房不搭有关。
在闻依印象里他应该坐在书桌前、站在讲台上、在万人瞩目中,一身笔挺西装,系着优雅绅士的温莎结,拿着钢笔的手时不时推一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的要命模样。
而不是现在穿着居家服在这里给她做早餐,这不是暴殄天物?
在心跳渐快时闻依给乔恩发消息:【完了,现在不止brainy了。】
乔恩刚醒,回复:【还有什么?】
【body】
乔恩:【爱上了?】
闻依愣了愣,回复:【那倒不至于,只是可能孕雌激素上涨,有点冲动。】
没怀过孕的乔恩:【什么冲动?】
闻依不回了,因为秦南山端了面条出来。
他在对面坐下,闻依用筷子戳戳煎蛋中间的黄,溏心,她看他那碗,不满道:“我不喜欢吃溏心蛋。”
秦南山抬眸,把她碗里的蛋移过来,把鸡蛋黄去掉,再把蛋白给她,他自己碗里也一样,然后闻依拥有了两个煎得外焦里嫩的蛋白。
他说:“以后不煎溏心的。”
“嗯,谢谢。”
闻依没动筷子,看一眼他身后一瓶酒没有的橱柜,盯着他问:“秦南山,你是不是不喝酒?”
“不常喝。”秦南山直言,“酒量不大好。”
闻依抿唇笑,“所以吴老头灌你两杯你就醉了。”
她在说那晚,秦南山手里动作微顿,应一声。
“那以后在外面别喝了,万一再和别人来个宝宝怎么办,离婚好麻烦。”
秦南山瞬间又好气又好笑,睨她:“胡说八道什么。”
闻依本来也没想说这个,她凑近些,再问他,“你知道酒为什么越放越香吗?”
“发酵?”
秦南山不知道她吃个早餐为什么要扯到酒,放下筷子专心听她说。
“对,因为酒在存放过程中,酒里面的醇类会和有机酸起化学反应,产生各种具有特殊味道的酯类,这就是酒的香味。”
闻依乱七八糟研究的东西多,作为一个时常需要应酬的都市丽人,她算半个酒文化家,红酒白酒黄酒都能说出个一二,把酒桌上的人唬得一愣一愣。
她继续说:“所以都说‘三分酿,七分藏’,一些白酒红酒都得靠时间来沉淀发酵。等宝宝出生我们去买几瓶茅台吧,她十八岁的时候再拿出来,这叫女儿红,还能增值!”
秦南山垂眸笑,“好,买。”
不过闻依说这么多意不在这罐女儿红,她喜欢喝纯正厚重的红酒或白酒,细抿之下舌尖跳跃的是这瓶酒见证过的历史变迁,酒的年份越重,滋味越令人回味。
人也一样,没和他再遇见之前,闻依印象里的秦南山刻板严肃,没有喜好,没有激情,像密林深处一潭死水,石头扔进去,波澜不惊。
可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她发现他沉闷无趣的外表下蕴藏许多当代人缺少的品质,稳重、负责任、自律、情绪平和,当然还有肤浅的外貌与身材,所有这些,被他表面上的性格掩盖。
闻依渐渐觉得秦南山就像那尘封多年的酱香白酒,需要细品才能品出其中味道。
她目光太过直接,秦南山抬头与她对视,时间变慢,空气也似乎凝成酒精粒子环绕在俩人之间,不饮自醉。
闻依慢慢撤回目光,耳朵微红,“吃饭。”
再看真要醉。
......
吃完早餐,闻依重新投入到工作中,秦南山让她去次卧,她依旧不肯,觉得饭桌舒服。
等秦南山再出来,看见满桌的零食和盘腿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不劝了。
整整一天,俩人交流不再超过十句话。
室外枝桠小草趁着春意悄悄冒芽,室内静如雪落,只偶尔响起悉悉簌簌的键盘敲打声与翻书声。
夏天睡了醒醒了睡,一会在客厅一会在餐厅,一会又挤开次卧门溜进去,秦南山从推开的门缝看去,女人正咬着笔头看电脑,神情专注。
太阳西落,矮旧小区得到夕阳的最大照拂,昏黄日光从阳台一直倾斜到闻依脚底,不知何时出来的夏天追着光玩。
闻依丢了笔,靠上椅背放松身体,摸着肚皮自言自语:“宝宝,你妈为了给你挣奶粉钱可太辛苦了。”
然后回头大喊:“秦南山,你女儿饿了!”
秦南山这个好爸爸提议出去吃,闻依这个懒妈妈不想,“出去好浪费时间,我晚上还得上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