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臣坐在她身边,漫不经心地盯着手机看。
储旭又看一眼,觉得这样不太礼貌,赶紧把头转过去, 只拣了一颗丢进嘴里, 核含了半天没敢回头。
电影快结束时,梁晴犯了难, 今晚睡哪个房间?
她没想进行一场无性婚姻,可突然和储臣上床感觉太急了点,即使他们刚刚接过吻。
外面下起大雨,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储旭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梁晴略显焦灼地起身,无意识说了句:“明早有课, 我先睡了。”
说完,又看看几道房门, 不知道自己该推开哪一扇。
储旭也站了起来,挠挠自己的后脑勺,走到窗边道:“雨太大了,要不我今晚住在这吧?”
这话是在跟他哥商量。
储臣的这个家没有专门留给储旭的房间,有一个次卧,常年空着。没有等到储臣的回答,他目光投向了梁晴,“姐,我把你的东西放在主卧了,里面有浴室,晚安咯。”
他指着其中某一道门,然后自作主张进了次卧。
梁晴微微叹了口气。
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及不可察地勾下唇角。
储臣的主卧比她想象的空旷,浴室很大。她的洗漱包放在盥洗台上,旁边是储臣的电动牙刷,刮胡刀,还有男士护肤品。
卫浴柜上有叠放整齐的白色浴巾和浴袍,无论他在外面和什么人打交道,说着人话或者鬼话,出现在什么样的场合,可是回到家里依然要求整洁干净。
梁晴记得以前,他一个粗糙的大男人身上也总是淡淡的清香,她就感觉很奇怪,不都说臭男人么?
她尝试着心平气和地揽镜卸妆洗漱,洗了一个长长的热水澡,出来时发现自己收拾东西没把浴巾带来,只能用他的。
梁晴回房前忘记安抚黑妞了,在房子里到处找她,急得咬尾巴。储臣把那只旧旧的小丑鱼丢进它的窝里,“乖了,睡觉。”
小家伙今晚敢不乖就把它丢到外面去。
储臣进卧室的时候,梁晴坐在镜子前仔细涂抹自己的脸,干发帽包着长发,聚精汇神,身上换了一条墨绿色的吊带。
她坐姿笔直,姿态端庄,很有女老师的温文又严肃的气质。储臣站在门边,饶有兴趣地欣赏了一会儿美人,梁晴从镜子里看见他,目光一撞,“看什么?”
“不能看吗?”他反问。
这语气太无赖,梁晴不好反驳,默默移开视线,继续给脸涂面霜。
他得意地笑了声,去了浴室,里面尽是女人洗完澡后的氤氲香气,他不太习惯。见鬼的脑子里全是裙子里她婀娜娉婷的身体,纤薄,白嫩,一举一动都是勾引。
他很想要触碰。
热水冲刷过男人身体时,他的脖子微微发胀,泛红,因为他今晚喝了太多的酒。
发胀的地方不止是脖子,还有别处,他垂眼审视着水流汇聚又消失的地方,又透过玻璃看自己的脸。
三十岁当然还算是年轻的,完全称不上老。
但和二十岁完全不一样的状态,心态也有了很大的不同。他抽烟并不频繁,喝酒这事儿没法规避,在人场里盛情难却。
现在身上有很浓的酒气,急需洗干净。
都是致使人加速衰老的因子。
再不节制,他会有皱纹,皮肤松弛,肌肉不再健硕,男人也会失去资本。
储臣不想只陪梁晴几年,她还是那样年轻漂亮,也不想在若干年后年老色衰,被误会是她的父亲。
他想陪她很久。
擦掉玻璃上的水雾,没取新的浴巾,把被使用过的略微潮湿的那条,围在腰间走了出来。
梁晴细致地护完肤,早就过了她原本的睡觉时间。要是在以前她眼皮早打架了,今晚只是轻轻打了个哈欠,困意寥寥。
她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去关了卧室的窗户,雨水打湿了一片地板,她心脏惴惴不安。
回到床尾和从浴室出来的某人撞了个正着,脚底打滑差点摔倒,储臣及时拉住她胳膊。看见她光裸的脚,瞬间皱眉:“怎么不穿鞋?”
“一点点路。”她说。
“上床睡觉吧。”
他还拽着她的胳膊没放,耐心领到床边。刚刚在厨房里的那一下亲热是临时起意,现在私密的空间却忽然再次胶着起来。
梁晴平躺下来,扯了点被子盖在身上,枕头上都是他身上的气味。
储臣也在另一边睡下,顺势关了灯。
“奶奶最近好吗?”黑暗中,他忽然问起了这件事。
“挺好的。”
“她现在住的房子有点老,小旭说门口修路修了很久,出行不太方便。”他淡淡地道:“我在园区——”
“她不愿意搬,也不愿意和任何住在一起,我早就劝过了。”梁晴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