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后阳台整理脏衣篓,这几天忙,都没来得及收拾,现在看着乱糟糟的心里就烦得很。
莫名地,她想起下午看见储臣和那个女人从服装店里出来。
不是说在车场么?
梁晴梗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这个臭男人上回还给人摸了,这回不会都混到床上去了吧?
站起来时,梁晴一阵头晕目眩,但也被可怕的想法吓到了。不至于。
今天是月经的第一天,止痛药四个小时有效,现在显然已经过了。梁晴把衣服丢进洗衣机之后就没再管了,回到房间又吃了半片药,然后躺到床上,静静等待药效发挥。
过了一时半刻,她听见开门声,妞妞在客厅走动并且发出撒娇的声音,然后被人安抚,回到自己的小床上。
接着是储臣推开卧室的门,走到床边,看见被子里裹着的人。他当然不知道梁晴在装睡,只见她平静地闭着眼睛。
储臣坐在床沿,捏着她的下巴,亲亲嘴。
他的嘴唇好干,像是咬了她一口。
梁晴心想,你怕不是刚亲过别人又来亲我的吧,要不要脸?脏不脏?
于是她忍不住转了个身,装作睡迷糊了,说:“好脏啊,去洗澡。”
储臣笑了一声,并未反驳,一边解皮带和裤子,丢在地板上,去洗澡。待他擦着头发出来,看梁晴还静静躺在床上睡,就开了床头的小灯,“你小心真睡着了。”
他知道她再装睡。
梁晴被迫睁开眼,看见他又坐在床沿,但这次带着一身清新的浴液香气,玫瑰花的,脸颊有些水汽。
“你觉得我装睡?”尽管她并不承认。
他笑笑,伸手把她从被子里铲出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我进门时,妞妞神采奕奕,洗衣机还在工作了,你说呢?”
梁晴咬了下嘴唇,也不扭捏,解释道:“我生理期不太舒服,就想躺一下。”
储臣的手伸向她睡裙下的小肚子,被她在半路拦截,“我可以做点什么?”他看她的脸色的确不太好。
今天下午在梧桐路看见她的车,他有点惊讶,不知道梁晴有没有看见自己。
梁晴说:“也对,平时都是我做饭照顾你,现在轮到你照顾我。”
储臣不是居家型男人,能做的有限,于是把她抱起来走去客厅,边走边说:“你来指导,我做可以么?”
梁晴小腹坠痛,下意识想暖一暖,被他放在沙发上,说:“你帮我煮个五红汤。”
储臣瞬间皱眉,“五红汤是什么?”煲汤是繁琐又复杂的,他不怕麻烦,但是不想被她嫌弃自己笨。
梁晴说:“枸杞花生红豆红枣,还有红糖,丢进砂锅里煮一煮,就行了。”
储臣听完不自觉挑眉:“这么简单?”
梁晴笑起来,“复杂的你又不会,我为难你干什么?”
储臣:“……”
反正难不难,她总归是嫌弃他不行就是了。
按照“皇太后”的指示,很轻易地在橱柜里找到东西。她收纳很有一套,各个颜色的豆子都放在透明的透明的罐子里,整齐又漂亮。
大火烧开以后,转小火慢炖一个小时。储臣洗了手出来,问:“喝这个汤可以治疗痛经么?”
梁晴说:“止痛药的药效比较快。”
储臣一直都知道梁晴有痛经的毛病,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搞,想了一下,说:“我在车场,听人家说怀过孕的人就不会痛了?”
“假的。”梁晴说:“如果为了止住痛经,去生一个小孩也太可笑了吧。”
储臣觉得她说得有道理,瞬间又觉得自己的胃有点疼了,早上还挂过水的,但是他不想把这事儿跟梁晴说,一个男人矫情。
顺手打开了她书桌上的零食罐子,拿了几颗咸蛋黄酥吃起来,胃里有东西就像有了安抚,不会太难受。
梁晴的腿搭在妞妞的背上,它今天很乖,好像知道妈妈不舒服。屋子里已经有了些花生和红豆的香气,她看储臣的脸色有点泛白,嘴唇也干,“你贫血?”
“啊?”他震惊了一下,“怎么说?”
“累着了?”梁晴手指伸进妞妞的毛发里,慢慢摸着它,“待会喝点汤,补补气血。”
她这是在关心他,还观察得那么仔细。
储臣放下手里的零食,用湿纸巾擦干净手,坐到了梁晴的身边,顺便用脚把妞妞的身体推搡远一点——让它滚边儿去。
大掌放在梁晴的小腹上,揉了揉,“还疼么?”
梁晴问:“你今天去车场干什么?”
储臣眉心一跳,他在某个环节撒了谎,在圆这个谎的时候心里却是在漏风的,“我今天下午在梧桐路办事,和一个熟人,女的。”
梁晴哦了一声,没有问他办的什么事,但是给出一点信息:“哦,我见过她,之前你跟她吃过饭?”
这一点信息的量很足,说明她不仅当时就记住了对方的脸,并且今天下午也看见了他们。
但是他回来的时候,她并没有问。
储臣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她为什么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