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她其实挺羡慕梁晴的, 她的家庭氛围应该很好,小时候被家人无条件爱着,婚后丈夫也是百般大方、宠溺,所以她有聪明有心眼, 但不狭隘。
“你看重什么就保护什么,把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
钱文佳在梁晴的走的时候跟她说,拜托她别把这事儿跟储臣透露, 保不齐老麦也就知道她在做准备了。
“你放心,这是你的隐私我不会乱讲。”
梁晴就是觉得, 她这样会很累吧。
储臣在梁晴书房里站了几分钟,找到保险单他就准备出去了,地上有几个整理箱,是梁晴收拾出来准备带去新家的。
他见箱子已经满了,而且装的都是书很重,就帮她搬到车子后备箱。走到门口盖子掉了,因为装得太满了,随之掉下来的还有几个零碎的小东西,电池,书桌摆件,杂物盒。
他蹲下去捡,小铁盒里里面“叮呤咣啷”的。到底是没有忍住好奇心,打开看了,是一沓拍立相片。
梁晴是个生活细腻的人,做任何事都有条不紊,她有记录的习惯,哪怕是面对很重大的考试也会坚持写日记。
每一张照片的右下角,她都手写备注了拍摄的日期,地点,是她和程一东谈恋爱的细节。
他只看了两张,就把盒子盖上了。
这是要在心里留一个位置,独自怀念吗?
记录又如何,不甘心又如何?如果真的那么相爱,又怎么会分手,然后跟他结婚?
他把箱子丢进车后备箱里又上来,家里的东西仍旧很多,到处都是她收集的奇形怪状的东西,大到零食柜,小到一张手工地毯和餐垫,都要精挑细选,他平时碰都不忍心碰,她的生活习惯稳固,生怕弄乱惹她生气。
他以前一个人住在湖边的大平层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抽烟喝酒没人拦着他,反正花钱找保洁就是了,何须顾及另一个人的感受?
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受尽苦楚都是自找的,自己犯的贱当然怨不着别人。
储臣洗完澡,换下的衣服也不收拾了,胡乱丢在脏衣篓里,开了罐啤酒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球赛一边喝。
不多时梁晴带着黑妞回来了,一人一狗都容光焕发,身体带着不同的香味。
梁晴见了他挑挑眉:“你回来这么早没跟我说?”
“有事么?”
“我以为今天要一个人吃饭,就在外面吃了回转寿司,好难吃。”
储臣冷淡说:“你也没有给我打电话。”
“你中午出门的时候说约人见面,我以为晚上有应酬。”梁晴仍是温温淡淡的语气,“你吃饭了吗?”
“我饿了自己会找吃的,你休息吧。”他不想再说。
“我去洗澡了。”梁晴把黑妞的牵引绳放开,让他们父女俩先玩着。
浴室地上有水渍,还有脏衣服,好不容易给他培养出来的习惯竟又松懈了。
梁晴没管,脱了衣服洗澡,简答收拾了一下就回房了。
她翻了翻社交网络,发现有收纳师这个职业。虽然买东西布置家是她的个人小爱好,收拾和打扫卫生并不是,很消耗人的耐心。
梁晴觉得花点小钱买个轻松自在,也不是不可以,于是在网上找了一会儿,货比三家,后薛灿又给她发消息,约她明天出来喝顿酒,地址发她手机上了。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储臣关了电视回来睡觉,他上床的时候,梁晴闻到酒的味道,不过一点点啤酒并不讨厌。
梁晴把手机放到一边看着他,等待他伸开手臂抱住自己,但是他并没有。
“你今天去试衣服了吗?”他问道。
梁晴这才想起来,一拍额头:“我忘了。”又急匆匆解释道:“我带妞妞去洗澡,下午碰见钱文佳,被她拉住了。”
那件旗袍算是给梁晴的惊喜,但是她好像并不在意。
储臣知道老麦和钱文佳的夫妻关系已经不能维系,钱文佳知道老麦在外面养了个小的,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婚,“钱文佳怎么了?”
他这才伸出手臂,从她的后颈穿过,揽过来。
“也没什么。”梁晴想起来挺无奈,又道:“你这几天要是想好好休息的话,可以住到新家。”
储臣手臂一硬,“你又要赶我?”
有这么烦他么?不想和他同居那为什么要结婚?
梁晴觉得肉疼,“哎” 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哪有那么大的反应,“你不要这么奇怪,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让你好好休息。”
储臣松开她一些,“我和你结婚就是要天天和你生活在一起,抱着你睡觉。我就是这样的人,不要想着分居,你看老麦和钱文佳总是各自盘算,有好结果么?”
“你说的都对,睡觉了吧。”梁晴说睡就睡,闭上眼睛就着了。
储臣的这一夜却很难眠,听见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略感烦躁,他并不想打扰她睡觉,只能起身出去。
梁晴下午在酒店的露天咖啡馆找到薛灿,她正在和几个同事坐在一起吞云吐雾,同事梁晴也认识,一进门就起哄招手了,笑着道:“梁老师,这么难请啊。”
“你们干嘛不找个暖和点的地方,看不起南方的冬天么?”梁晴裹了裹脖子上的围巾,瑟缩着肩膀,“这儿也是很冷的,小心风湿。”
“哈哈,你这也太娇弱了吧。”薛灿看她穿着羊绒大衣,厚围巾,一双长筒靴子,从头到脚包了个严实,一看就特别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