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禾她们又挑选了一批桑蚕回去, 这次算是彻底定下了这个买卖, 农户见齐禾买的多,还要长期收购枫叶,便给齐禾便宜了一些。
“冒昧问一句,不知小娘子你养蚕是为了什么?”那农户帮着齐禾将桑蚕一篮一篮往马车上搬运时问道。
齐禾自然不会全都说出来,便扯了个谎, “打算试一试能否织成蚕丝布。”
农户摇了摇头,这可是一门手艺也不是谁想做便能成的, 他好言劝道:“那不如少买些桑蚕, 这织布的手艺难得很,我们家五口人都做不来。”
齐禾笑笑, 接受了他的好意,至于具体能不能成她也是不知道,不过她听了农户的话,少拿了一些桑蚕, 这样就算是不成, 也可以收集起来做成蚕丝被,冬日里暖和舒服的很。
季叶梨坐在马车上,将竹篮一个一个摆放整齐,又将桑叶捆成一捆,往后便是她帮忙养桑蚕了, 一瞬间她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在自家的院子中手捧桑蚕被祖母训斥。
祖母怜惜小小一只的桑蚕, 说它们的一生都在付出,让她好心对待切不能将桑蚕当做玩意。
马车动了, 季叶梨这才将脑海中的记忆甩去,她知道忆往昔无用。
云棠在家中心不在焉的做着绣活,这几日铺子不开张她倒是不忙,今日本也想跟着过去的,就当去庄里散散心,可一想到回城途中要和那些桑蚕挤在一起她就受不了,最后便自己一人留在了家中。
她听着门外的动静,生怕错过了。
正想的出神,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云棠连忙从椅子上起来去开门。
听动静,她以为是齐禾回来了,谁知一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那日在首饰铺子见到的小娘子。
云棠见来人是她伸手就要将门关上,却被那小娘子挡住。
“你还来做什么?”云棠有些生气说出的话也带着怒气。
那小娘子原是何家绣庄二房的庶女,虽然在府中不得宠爱,但也没有被人这般质问过。
何苗装着心事,这才忍下这口气,她看了云棠一眼,直言问道:“我自然不是来找你的,你们家掌柜的呢,我找齐禾。”
云棠撇了撇嘴:“她没有在家,你改日再来吧。”
何苗哪里会信她的话,以为云棠不想让自己见到人,急忙往门里挤。
她从小也算是锦衣玉食般长大,哪里会这般狼狈
,可她没有办法,她现在急得很,心中装着事情每日寝食难安。
何家绣庄虽然在府城占有一席之位,可那也是大房占尽风头,他们二房也只是喝口汤罢了。
那日何苗为了拉通京城来的余家小姐,便去了何家绣庄寻找绣品,可每一件都不尽人意,她正愁苦的厉害就见身边的婢女随身带的荷包绣样不错,一打听竟然是外城一个小绣品铺子卖的。
本来她不打算去瞧瞧,可周围别家的小姐们都在寻找眼下最时兴的玩意给余家送去,她想来想去还是来了齐禾铺子,一眼便相中的齐禾的绣工。
只是齐禾铺子档次太低,许多东西没有,何苗便自行在家中取了一些布料过来,想着事成以后说成是何家绣庄所出绣品。
这事本来没什么,团扇也装进了何家锦盒中送了过去,只是没想到被齐禾给撞破,这事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家中人也不知,她生怕齐禾为了钱财将此事抖露出来,一人在家整日玄心。
今个前来便是想让齐禾永远不要再提及此事,没想到没遇见齐禾遇见了有些脾性的云棠。
“我说了家中无人,你偏不信,看吧。”云棠没有拦住何苗,只能任由她进来。
何苗见院中真的没有人只能作罢,但仍旧心有不甘,最后将自己所带的百两银票直接塞进了云棠的怀里。
“你这是做什么,我们铺子以后不接你的买卖了。”云棠质问道。
“你且收下便是了,齐禾回来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何苗见状赶忙跑了出去上了马车,生怕晚了一步就被旁人看见。
今日之事她已经是鼓足了勇气且给足了齐禾的面子,那可是百两,一个卖绣品的小铺子不知道要卖多少绣品才能挣得。
她知晓齐禾是聪明人,见到银钱便能猜出原由。
齐禾她们回来时正好和何苗的马车错过。
云棠本就有些恼火,再次听见敲门声以为那人去而又返,一边开门一边愤愤道:“你还有什么事,怎么又回来了。”
“怎么了这是,谁惹着我们小云棠了,刚才谁来了。”齐禾在门外就听出了云棠语气不善,只是没想到平日里娇软的小姑娘竟然也有如此气愤的样子。
云棠开门见外面是齐禾,忙把刚才是事情描述了一番,一脸委屈的往齐禾怀里钻,气鼓鼓道;“我不让她进来她非要进来,还把那银钱塞进我怀里就跑,还说你肯定懂这是什么意思。”
齐禾揽着云棠,安慰道:“今日真是委屈我们小棠棠了,乖,咱们先进屋子,再好好说这件事情。”
齐禾没有想到这何家小姐竟然如此蠢笨,上赶着留下证据,连那银票都出自何家库房。
齐禾将那银票叠好放进了首饰盒中,抬起头目光和对面的季叶梨不期而遇,两人对视后心照不宣的笑了。
“禾禾,你怎么不生气,那人到底什么意思啊?”云棠问。
齐禾凝思片刻说道;“她这是想用银钱堵住咱们的嘴,让咱们在外面不要声张,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欺人太甚,明明是她故意而为之。”云棠话语轻颤。
可事情已经摆在她们的面前,人家是何家的人,她们再怎么样也不能去闹,这事现在就是吃哑巴亏。
齐禾拉过云棠的手,笑道;“好了好了消消气,这事咱们不急。”
云棠被绕的云里雾里,她还是不懂齐禾为什么如此淡定。
她还记得在县城的时候那些人后来是怎么来齐禾铺子闹事的,她怕何家绣庄也会如此。
她们那日衣着朴素就被人瞧不起,若是知道她们只是一个小小的铺子还是家中宅院开出来的铺面,这要是来欺压她们还不是简单的很。
“你无需紧张,她这次来便是求自己一个心安,咱们收了钱,她便安心了,日后她若是再来那便是有求于咱们了。”齐禾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