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早就放了假,只是来年二月便春闱,书院中的许多学子都没有回家仍住在这。
顾默书同季槐生便是如此,二人每日天未亮就起,等梳洗好了陈鹤鸣便会过来,他们三人相伴倒是谁也没有起别的杂念,每日都安生的念书。
只是眼瞧着就快过年了,他们还没定下来要不要回去。
季槐生是想回去又不想回去,想回去是因为去年出了那档子事他害怕她长姐一人在家万一再...,可路途遥远若真的回去至少有十日要荒废。
他上次春闱就落了榜,若这次再...他都无颜回家更不敢去提亲。
顾默书一直都是想回去的,自从那日匆匆一别,他已经许久没有再见齐禾,这心中总是惦记,虽隔几日便会书信一封,但一张纸怎么能书写他的情愫。
二人最后一商量,还是选择了回家,谁知这行李还未打包好,就收到了府城来信。
说来也巧,沈明翰今日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刚出了书院的门就被一货郎叫住,那人一脸着急的拦住他的去路,求他进书院帮忙叫个人出来。
这种事放平日里他是不愿意管的,可今日见那货郎的样子他还是应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那货郎要找的竟然是顾默书。
“麻烦您在书舍中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一位叫顾默书的书生,若是他还没离开,您能将他叫出来吗?”货郎不敢把信直接给面前之人,虽然这位公子衣冠楚楚瞧着是个好人,但这次的信他可是收了两倍银子,万一出了差错那就是丢了信誉。
沈明翰伸出去的手落了空,无奈下只能重返书院。
既然答应了别人那就得作数,这般想着他敲了敲顾默书的屋门。
“谁?”陈鹤鸣正在帮着他们二人一起收拾,今日得知他们还是要回府城,他这心中可难过了。
沈明翰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陈鹤鸣,这小子见天的往这边跑,他挑眉喊道:“你大哥。”
陈鹤鸣满脸黑线,不情愿的将门打开,他还以为门外真的有他兄长,谁知一开门只见沈明翰一人站在这里。
“怎么只有你一人。”他往四处瞧了一番,实在没找到第二个身影。
沈明翰懒得再逗他,将他往旁边推了推,径直走了进来。
“你这人,谁让你进去的。”陈鹤鸣想拦住他,可却晚了一步。
顾默书早就听见了门边的动静,只是以为是找陈鹤鸣的这才没有过去,眼下人都进来了他便放下了手中的活。
沈明翰没有同他绕弯子,直截了当道:“院外有一货郎找你,说是府城来的。”
府城,货郎,这一连串的词组合在一起,顾默书马上反应过来定是齐禾那边捎来的信。
他道了谢便赶忙跑了出去,连杯水都没来得及给沈明翰倒上,好在屋中还有一个季槐生。
书院外人少,只有一个货郎站在那里,顾默书便直奔了过去。
“可是府城绣铺来的信?”他跑得快停下来时还有几分气喘。
那货郎认得他,在茶馆时远远瞧过一眼,他将信从夹袄中层掏了出来,上面还有余温。
“我怕路上丢了,所以一直放在身上了,您不要嫌弃。”货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生怕顾默书介怀。
“不碍事。”顾默书笑着回道。
回书院的路上。顾默书便走的慢了些。
这个时候收到府城来信,他便猜出了信中内容,肯定是让他们别回去了。
果不其然等回到书舍打开那封信,就见齐禾在最上面写了几个大字,仿佛怕他们看不到一般,那几个字竟然占了半张纸。
“别回来。”陈鹤鸣凑在他身旁,瞧着上面的字念出了声。
旁边正在说话的二人闻言都瞧了过来,什么,刚才他说什么。
顾默书将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字迹是齐禾的没错,他不可能认错。
信不长,一是告诉他们今年不用回来,二是提醒他们注意身子,若是书院住的不自在便去那边宅院中住。
信中字眼写的全是你们,想来这是写给他与季槐生二人的,所以并未有什么单独嘱咐顾默书的话,他读了两遍给季槐生瞧了瞧,这才收了起来。
“还好还好,就差一点,若是咱们今日早起
来一刻,这信怕是就收不到了。”季槐生将被褥摊开,又躺了上去。
“那你们今年是要住在书院吗?”陈鹤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二人。
季槐生总觉得不妙,果然陈鹤鸣下一句话便邀道:“不如去我府中,好吃好喝还有夫子,咱们三人可以一同温习。”
沈明翰端着茶盏的手一抖,这屋中他是一刻都待不住了,这陈鹤鸣就是来气他的吧,还住在他们府中,谁不知道年上他要去陈府借住,跟着余夫子温习。
他想也没想放下手中的茶盏悄默声的便离开了。
“不了,书院中住惯了,就不叨扰你们了。”顾默书婉拒道。
“好吧,你们再想想我家中请了余夫子过来,那可是余夫子你们知道的吧,你们若是来咱们没准可以提升不少呢。”陈鹤鸣这话是说给季槐生听的,这屋中也就他们二人有点半吊子。
果然季槐生一听这话马上坐了起来,可一看顾默书没有动摇,便没立刻应下来,他笑着回道:“行,我们再想想。”
一晃便快过年了,齐禾同季叶梨本想着去京中过年,看看书院中的那两个人。
谁知郭暖和宋沅来了,非要明日尝尝她上次给季叶梨做的烤羊肉串,反正后日走也不算晚,齐禾便应了下来。
只是这家中齐禾是一点东西没有准备,为了那口羊肉她只能一大早去赶集市,毕竟去的越早东西越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