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出声委婉提醒一句,就被顾默书拉到了窗前。
顾默书像小孩子邀宠一般,指了指妆奁上的花瓶,小声喃喃道:“我回来路上看见有卖花的,便买了些回来给你。”
齐禾喜欢的很,她看着那瓶中绽放的一朵朵小花,心中就暖暖的。
“今日他们都有花,每个人手中都有。”顾默书声音有些小,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委屈。
临走前榜眼和探花郎一人都捧着一团花,只有他什么都没有。
齐禾知道他这是喝多了,若是放在平时他定是不会当面问出这些话。
“今日不是好多给你投花吗,你随意那一捧不就有花了。”齐禾唇角笑容不自觉扬起,她打趣着他说道。
顾默书往她身旁贴了贴,一脸的不高兴,“那是别人的花,我不要她们的,我只要你的。”
似乎是怕齐禾不信,他又一字一顿道:“真的,我只要你给的。”
齐禾心中酸酸的,她一直都知道顾默书对她的心思,可再次这般直白的面对他的心意,齐禾还是红了眼眶。
“好,给你。”齐禾将花瓶中唯一的红色小花摘了下来,递给了顾默书。
明明花是顾默书自己买的,可被齐禾这么转手一送他仍心中欢喜,他胆子又大了些,直接将齐禾揽在怀中。
“好看的,禾禾。”他言道。
禾禾二字明明铺子中许多人都这么叫她,可从顾默书嘴中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齐禾耳垂微红,但也没有反驳他的话。
“我喜欢,禾禾。”顾默书说完,唇落在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
齐禾白皙纤细的五指紧紧攥住他胸前的衣襟,她没有动,默许了他醉酒后的行为。
却不知顾默书亲完后她后,眸光更明亮了几分。
昨夜虽都贪杯喝多了酒,但这种果酒的酒劲睡一夜便会退下去,所以天刚亮季槐生就醒了。
他揉了揉额头,麻利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昨日说后日回府城,所以他们今天得去陈家一趟,去见一见余夫子。
其实对于季槐生来说,他想当夫子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余夫子,年上那段日子他是真真体会到了良师的好处,这也让他不免想起了自己在府城书院的那段日子。
他想他虽在别的地方无法改变别人的命运,但在书院他一定会做一名好夫子,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书生。
“醒了?”顾默书起来的早,见季槐生还睡着便自己一人出去备了两人的礼,这不一回来就听见了他屋中的动静。
季槐生穿好衣裳这才过来开门,“好了好了,我洗把脸就好。”
三月的井水还是凉的,他洗了把脸被冰凉的水一泼,彻底醒了盹。
齐禾她们还在屋中睡着,顾默书没叫醒她们,他和季槐生悄默声的抱着东西溜了出来。
虽出来的早,但这是京城,路上早就有了马车,他们二人上了马车报了陈家宅院的位子这就赶了过去。
陈鹤鸣昨日从宫中出来便回了家,他们家中虽平静了下来,但每个人却都不痛苦。
他在家中如履薄冰,小心心翼翼行事生怕触了他兄长的霉头。
“饭还没怎么吃,这么着急出去做什么。”陈宗平坐在主位上,见陈鹤鸣吃了两口粥就放下了筷子,微微皱眉。
陈鹤鸣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诚实道:“我约了顾兄他们,今日一同去余家见余夫子。”
陈宗平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仔细的将陈鹤鸣从头到家打量了一番,见他确实是自己的弟弟。
“库房中有准备的东西,你拿着去就是,早些回来。”
陈宗平刚说完,屋中已经没有他这人了,陈鹤鸣是跑的真快,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直在后面站着伺候的小厮,疑惑道:“少爷,您就这么放小少爷出去?”
前几日一直让他看管着小少爷,今日这么放出去实在有些不像他们家大少爷的做派。
“见见他们也好,虽不能成为姻亲,但他可是状元。”陈宗平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
顾默书他们赶到时,陈鹤鸣正好带着库房中的东西走到院门口。
也不知他在后怕什么,见到他们的马车一停,他就蹿了上去,差点摔坏了怀中的东西。
“你慢些,这么着急做什么,后面难道还有狼追着你不成。”顾默书道。
陈鹤鸣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感慨道:“差不多吧。”
余家在京中西边方向,与陈家相距倒还不算远,三人行了三刻钟便到了,这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
陈鹤鸣是熟客,他上前拍了拍院门,里面就被打开了,都不同进去通传,那小厮就直接带着他们进了宅院。
余家与陈家一样,都是七进宅院,从院门进去要走过好几个厅。
今日他们来的早,余夫子整好有闲工夫,正一人在亭下喝茶呢。
见他们三人一同而来,余夫子心中高兴,面上喜色都遮掩不住。
“你说你们,来都来还带这些东西做什么。”余夫子指了指旁边的几个石凳,示意他们三人坐下。
昨日他便知道顾默书得了状元,心中猜着他今日就会过来,这不一早就在这等着了,但他年岁大好面子,只对下人们说他是得闲想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