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禾回忆了一番往日顾默书的神色,心中更加肯定他定是心中藏了事情,要不也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
“进来说说话。”齐禾侧开身子,想让他进来,谁知顾默书站在门边却没有动,反而打趣她道:“不是那日说夜里不让过来了。”
说完顾默书脸上的笑意更深。
齐禾见他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心中有些恼火,一把将人拽至屋中,关上了房门。
“说说吧,怎么了。”齐禾抬起头看着他,屋中烛光晃动,齐禾不自觉的眨眨眼。
顾默书确实有些累了,他走上前将齐禾抱住,喃喃道:“能有什么事,就是走着回来身子有些乏了。”
这一路他是真真实实走回来的,家中没有派人去接他,他也没有招呼一辆马车让人将他送回来,这确实是一个好借口。
可他是齐禾看着长大的,从十来岁到如今这模样,他只一个字一个举动,齐禾就能察觉出异样,更何况像今日这样。
齐禾被他抱在怀中,两幅身子热得很,没一会儿齐禾就受不住了。
她轻轻拍了拍顾默书腰间,面色微微发红,“太热了,去桌案边坐会儿,那放着冰。”
顾默书嗯了一声,但没有立刻松开,而是像小狗那样蹭了蹭齐禾脖颈,最后才恋恋不舍的撒开手。
虽说是夜间,但夏日里屋中总是闷热,齐禾给顾默书倒了一杯凉茶,这才又问道:“可是朝中之事让你烦闷。”
今日去一念居时,顾默书人还是好好的,但就是见了陈鹤鸣一面就这样,想来定是商议了什么和朝廷有关的事情。
只是齐禾脑海中已经想不起来书中后面发生的事情,她只记得原书中顾默书最后官至高位,但具体如何一步一步走来她都忘了,好像升官很快来着。
“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日陈兄提醒我在翰林院小心行事,远离沈家。”
“沈明翰?”说到沈家齐禾也就想到了他,毕竟此人要入赘陈家这事,京城中无人不知。
再说陈家小女可是陈妙言,原书中顾默书的妻子...
想到这,齐禾不自觉的看了顾默书一眼。
察觉到齐禾看自己,顾默书便没有再隐瞒下去,而是一五一十的复述了陈鹤鸣今日说的话。
朝廷变动,沈家之难..
若朝廷的变动会致使沈家出现劫难,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沈家背后之人要倒了。
齐禾蹙眉:“上次听你说起沈家一直拥护五皇子,看来五皇子...”
齐禾点到为止,顾默书了然。
只是他身在翰林院实在得不到什么消息,看来还要继续往上爬,只是如何上去也需一个契机。
齐禾宽慰道:“你如今在翰林院倒也是一件好事,朝中变动多是身居要位之人变动,若真是五皇子那边出事,想必太子这怕也是不行了。”
太子怯懦,本就无法对抗如日中天的三皇子和五皇子,如今五皇子倒下,只能是三皇子占了上风。
至于五皇子那边具体会发生什么,一切都是未知。
与其因未知的事情而烦心,不如好好珍惜当下。
说完齐禾就吹灭了屋中烛火,一时间屋中漆黑一片。
顾默书有些意外,他挑挑眉头,心中并不觉得齐禾会做出什么事情,可却又有些隐隐期待。
“来这。”齐禾勾了勾他的手指,拉着人往床榻走去,临了了顾默书却站住不动了。
“今日不可。”他哑着嗓子道,这太突然了。
齐禾有些意外,这有何不可,她掀开床帐,从床榻尾端拿出一身衣裳,直接塞到顾默书怀中。
“屋里黑,我可什么也看不见,你快背过身换上,瞧瞧合不合身。”
这衣裳是齐禾前几日亲自做的,本想着过几日再给他,可没想到会赶上今日这种事,不过也好早晚的事情罢了。
顾默书手心发热,捏着衣服往外走去,在屏风后解下身上衣裳。
新做的衣裳这次是月白色,布料也与以往有所不同,摸着很是柔软顺滑,穿在身上也有些微凉,很是适合夏日。
“换好了没有。”齐禾扶着床榻小声问道,其实她压根在黑夜中看不见,就算走近了没有光也看不清楚。
顾默书没有回她,而是直接走了出来,窗户稍稍敞开着一个小缝,微微透进来一丝月光。
听到一声又一声的脚步,齐禾断定他定是走了过来。
顺着声音齐禾也往前方走去,直到看见他那模糊的身影。
“还好,在家中你倒是可以穿穿。”齐禾拽了拽他身上的衣袖,长短正合适。
如今顾默书为官,每日都要穿官服,像这种外衣也就是在家中时穿穿,所以齐禾选了一个浅色,倒是与以往他的衣裳不同。
“好了,衣服合适我也瞧见了,你快回去歇息吧。”
顾默书回过味来,感情送衣裳这是在安慰自己,他往齐禾身前又走近了些,牵过齐禾的手直接放在胸口前,笑道:“不仔细看看?”
齐禾抽回手,面不改色道:“看了看了,我做的能不好吗,你快回去歇歇吧,明日再见。”
顾默书垂眸笑笑,弯腰在齐禾脸颊蹭了蹭,像是得了乖,这才抱着自己换下的衣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