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心里还是期盼温慎来。
她及笄的那日,蕙真给她做了好些好吃的,还给她改了发型。她应当是开心的,可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蕙真见她没提,也就没敢多嘴。
她很能沉得住气,只是晚上偷偷睡不着而已。
翌日,她快午时才醒,刚醒来便听见熟悉的声音,欣喜得当即要冲出去。
可到了门边,又止住了脚步,沉着脸坐回铜镜前。
不多时,说话声结束,敲门声响起。
她盯着镜子,抿着唇笑了好一会儿,才垮下脸,佯装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去开了门。
温慎就站在门外,穿着那身粗布长衫,神情温和,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她立即忍不住了,要冲过去抱他,却被他拦住。
“陈姑娘,请自重。”
月妩怔在原地。若不是这一句陈姑娘,她都要忘了自己姓陈。
她愣愣看着温慎避开自己,绕进小厅,坐在桌边,放下一个荷包。
“陈姑娘,先前是在下会错意了,以为姑娘愿意嫁于在下,因而对姑娘有了孟浪之举。”温慎推了推荷包,“这是在下所有积蓄,聊作赔偿,望姑娘往后能重新生活。”
月妩浑身发寒,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她大脑一片空白,只听明白一点,温慎要赶她走。
要不要上去抱他?求他让自己留下?可方才他那样说,不仅让她失了颜面,还让她伤了心。
她从小便是个骄傲的人,骄傲于自己的身世,骄傲于自己的学识。她从来都是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她从未这样与别人撒娇过,温慎还是头一个。
即便是当初那些丫鬟婆子要卷钱财跑,她也未曾落过一滴泪,求过一次情。
如今也是一样。
“噢。”她装作毫不在乎。
温慎脸色并未有何变化,只有放在膝上的手悄悄握起:“好,那在下先行一步。”
他声调都有些变了,出门时加快了步伐。
这在月妩眼里就是迫不及待要离开。
“你…”没走几步,他突然回头。
月妩听见脚步停下,转头瞬间正好与他对视上。
他先避开了眼:“若是不便,可先在嫂子这借住几日,等有了落脚处再离开也不迟。”
月妩心中最后那点儿希冀荡然无存。
直到那道背影消失不见,她才钝钝转身,坐回梳妆台前继续发呆。
回过神来,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
温慎已经好几日心不在焉了,今日甚至连夫子的提问都未答出来,众学子都惊住了。
宋积玉听闻这事也相当惊讶,追问谢溪行好些遍。谢溪行无奈,才将那是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也祈求他能想出些招来,毕竟他是情场老手。
可他只道:“就这?美人待价而沽不是正常的吗?”
谢溪行给了他一下:“你以为温慎和你一样?”
“说笑而已说笑而已。”他笑得开怀,一双桃花眼极其招人,“你是和温慎一样被气傻了吧?那丫头明显情智未开,温慎又含蓄内敛,多半是两人没说清楚,不如叫他们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谢溪行打量他,一脸狐疑,显然是在问:你还有这样好心的时候?
他猜着了,摸摸鼻子,道:“我这也是为了自己牟利,若他们只能和好便罢了。若是不能,我去会一会那小美人。”
谢溪行懒得理他,越过这个话题:“可温慎说已经说清了,以后再不相干,不必再见。”
“那我现在就去会会那小美人?”
谢溪行咬牙:“你能不能少说些不正经的,想想法子,总不能他一直这样消沉下去。”
宋积玉摸了摸下巴,思索一番:“不如将他们分别约出来,我们问问陈姑娘到底是如何想的,让温慎听听?”
谢溪行觉得这主意不错,当月休假时,便让蕙真带月妩去了酒楼包间,再约了温慎去吃酒。
温慎一开始并不知晓,直至听见月妩声音,才知这两人想法,当即要走。
“你便不想听听她到底是如何想的?”谢溪行拦他,“说不定是你自个儿没表述清要成亲的事儿,她并不知情呢?”
他有些意动,未置一词,坐了回去。
很快,月妩被蕙真牵了进来。
隔着一道屏风,他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可心还是忍不住紧了紧。
月妩看不见他,但能看到一屋子人。她以为是他们要赶她走了,心微微提起。
“小妩,坐。”蕙真牵着她坐下,轻声安抚,“我们叫你来只是想问问你和慎弟的事,不必害怕。”
和温慎的事?她都已经好久未见过温慎了,能和他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