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笑一声:“你不是会算吗?”
众人皆笑,有大娘道:“这位可是我们乡里秀才的夫人,你岂敢乱说?”
随即,围观之人纷纷倒戈,你一句我一句将那算命的大爷赶走了。
月妩还蹲在地上,撑着下巴思索,自语道:“他是如何知晓娘亲貌美的?”
“观你相貌不凡,因而便推测出你母亲也必定相貌不凡。”冯蓓弯下身,捡起那枚铜板,束着的马尾带起一阵风。
月妩微微往后退了退,站起
身来。
她不想与这人多做交谈,但又想知晓里头的玄机,便站远了一些,问:“那是如何知晓我母亲福气甚好的呢?”
冯蓓将那枚铜钱塞进腰间,勾了勾唇:“相貌不凡的女子生下来的女儿能活得这样自在,必定是所嫁之人不错,捡好听点的话说便行。”
“原是如此。”月妩转过身,思索着往回走。
冯蓓跟了上来:“母亲不错,父亲也不错,当然外祖和舅舅出身也不会差。”
“多谢,我已知晓了。”月妩客套一句,正要告别,这人却话说个不停了。
“既然家世不错,何故流落至此地了?”
月妩神色一凛,心中又警惕了几分:“此为家事,不足为外人道也。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罢,她匆匆离去,没见人再跟上来,才又放慢了脚步,慢慢悠悠在田埂上溜达。
不远处的小山上还残存着几抹绿意,有婶子赶着牛羊去山上吃草。牛跟在后面,羊走在前面,还有两个小羊羔跟着。小羊羔还没多大点儿,咩咩奶叫。
她盯着那只小羊羔就挪不开眼了,热情上前:“周大婶,这是刚出生的小羊吗?”
“是咧,刚生的。”
“我能摸摸它吗?”
“它爱跑,不好摸的。”婶子撸了撸袖子,“你等着,我给你捉过来。”
婶子将母羊的绳系在树上,转身追了小羊两下,一把抓住了小羊,将小羊吓得咩咩直叫。
“快来摸,要逮不住了。”婶子笑着举着小羊羔。
月妩立即跑过去,在小羊身上一顿乱摸。
小羊吓得又是叫,蹄子又是扑腾,婶子实在抓不住了,将羊给放下了:“天天在外面吃草,脏得很。”
“不脏不脏,它好白。”月妩的眼神已经跟着小羊跳远了。
婶子笑着说:“让秀才给你去抱一只回来,也好养,每日牵住吃吃草就行,养到年底就有肉吃了。”
“行,我回去跟他说!”月妩边摆着手,边跑远了,“婶子你继续忙,我先回去了!”
她往回跑,还没进院门,就朝里喊:“温慎!温慎!”
“回来了?”温慎从厨房的窗探出头来。
“温慎,我想……”话说至一半,她忽然想起走时还在吵架,又压下嘴角,故作严肃,“我想买一只小羊。”
温慎收回目光,继续剥簸箕的豆子:“好啊。”
她刚想说出理由,不料答应得这样快,什么不愉快全抛去了脑后,跑进厨房抱住他:“真的啊?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买?”
“过两日去县城里买鸡时,一块儿看看。不过要碰运气的,得看看有没有人卖。”
“行!”她踮起脚,从身后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他笑着,放下簸箕,弯下身戳了戳火,准备做饭:“去哪儿了?为何突然想买羊了?”
“去村头逛了,那有个算命的,算得不准,被我们赶跑了。”月妩微微让开,跟在他身侧。
“你去算了?”他随口一问。
“算了,他还要收钱,我没带钱,还是那个冯什么给我出的。不过后来他算得不准,我又把钱还回去了。”月妩也随口一答,答完就去桌边倒水喝了。
待水喝完,还未听见温慎答话,心中觉得奇怪,她转头又去看,却见温慎脸上挂着的笑全不见了。
她有些心虚,握紧水杯,小口小口将最后一点儿水抿完,轻轻放下杯子,朝人走去。
“温慎……”她试探着抱住他。
温慎没有躲,淡淡道:“我要煮饭了。”
她松了手,跟着去灶台边:“不是我问他借钱的,我也不知他为何忽然出现在身后,拿了钱直接往碗里扔了,那算命的问也不问直接便答了,我都来不及拒绝。”
“嗯,我知晓了。”温慎口头上答得好,眼中的笑意还没回来。
“不言。”月妩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真的没和他说什么。那老头算得不准,我们将人赶走后,我起身就要走的,他自己追过来,跟我说了一通为何说老头算得不准,我实在不想搭理他,就先跑了。”
“好,我知晓了,要煮饭了,你先出去。”
月妩从他手臂下钻进他怀里,伸出双手,看着他:“你要是实在生气,就打我手心吧。”
他抬眸,瞥她一眼。
“夫君。”她立即抱住他的脖子,将他压得往下一弯,顺势吻上他的唇,舌尖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