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南可以对他的妹妹,霍南笙,明目张胆地宠爱。
因为她是妹妹。
因为他是哥哥。
这两句话如枷锁般禁锢住他。
每次每次,被父亲拽入书房,马鞭在自己的皮肤上划开一道道血渍的时候,他身体有着破皮淌血的痛感,而心里的折磨更甚。
“你们必须得是兄妹,霍以南你明白吗?我不允许她变成另一种身份,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霍家是做好事,行善积德,但我不允许好心养在家里的人,爬上你的床。”
“你是霍以南,是霍家掌权人,别干些自降身价的事儿。我不要求你与人联姻,但你好歹也别做出丢人现眼的事儿,和霍南笙在一起。”
“她配不上你。”
“……”
“……”
如此之类的话太多太多,霍以南听见了耳里,记在了心里。
她不会爬上他的床。
是他为人龌龊,在梦里肖想她温儒的沼泽地,企图爬上她的床。
她干净,纯澈,单纯,善良。
是他配不上她。
“哥哥。”
“嗯。”
“你很喜欢她吗?”
“嗯。”
“有多喜欢?”“……”
许久没等到他的回答。
霍南笙转头,看向驾驶座上的霍以南。
回去的路上,难得他开车,霍南笙坐在副驾驶。
霍以南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车况,脸陷入晦暗中,只能看见流畅的脸部线条,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变幻。但他说话的嗓带笑,笑她天真:“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喜欢就是喜欢,还要分个等级出来?最喜欢,一般喜欢,不喜欢?”
霍南笙瓮声瓮气:“我比你小七岁,就是小孩。”
说完这话,她像是生气了,身子往车门处倾斜,摆出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
“你不愿意聊,我还懒得问。”
得。
真气上了。
换做平时,霍以南真得好声好气地哄她,但今天他哄不了也没法哄。
该被哄的那个人。
是他才对。
一路无言到家。
电梯处分别,她也没和他说一句“晚安”。
霍以南目送她背影离开,轻飘飘地说了四个字,“小白眼狼。”
声音不响,足够她听见。
霍南笙也确实听见了,换鞋的时候,一个走神,鞋子被她踹飞。她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没有穿,狼狈地单脚点地,蹦跶地蹦过去,脚套上拖鞋。
趁电梯门合上的最后两秒。
她大声,抱怨:“你对我才不好。”
电梯门合上。
霍以南疲倦地揉了揉眉眼。
她十来岁时候没有叛逆期,霍以南还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有叛逆期。哪成想,等到二十二岁了,叛逆期突然来了。
他把她今晚的行为,归结为叛逆期的无理取闹。
总不能是听到他有喜欢的人了,她着急上火吃醋生气了?
霍以南并非是出生下来就二十九岁的,他也有二十二岁的年纪,也经历过情窦初开的青春期。他青春期单薄,没有任何可经推敲的点儿。
他记得青春期时期的男生大多酷爱凹造型,像只开屏的花孔雀,更骚包一点儿的则像是求偶的大猩猩,四处嚎叫;女生大多内敛,喜欢将感情压抑在内心深处,与同龄男生相比,女生含蓄,羞涩,没有太多的自信。当时言情小说盛行,大部分女生都坐在位置上安静地看小说。
霍南笙的青春期,和他身边女同学的青春期,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