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霍以南遏制住。
霍以南一个巧劲儿, 将他的手腕往后往外掰, 男人吃痛的使不上力,酒瓶从他手心溜走,掉落在地。自由落地的酒瓶没有被摔碎, 由此可见, 方才霍以南使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将不易碎的酒瓶对着人的脑门撞碎。他另一只手抓住男人的衣领,距离拉近,男人被砸的额头处, 鲜血黏腻直流, 渗到他眼睛里, 不断往下, 渐渐地,霍以南抓他衣领的手也被沾染到几滴血。
男人这会儿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与血液呈鲜明对比的,是苍白的面色,他疼得浑身都在抖。
霍以南嫌恶至极地将他扔在卡座上,犹如扔一个垃圾。
“你算什么东西,和我称兄道弟?”他面色冷凝,低垂的眼里满是上位者的轻蔑与不屑。
动静太大,周围的人都停下调情暧昧的行为,或八卦或好奇地望向这边。
男人的同伴们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响动,哥几个还挺讲义气的,二话不说冲了过来,像是要替他报仇似的。然而还没碰到霍以南一丝一毫,穿着成套黑西装制服的保镖们,将他们挡住。
就连酒吧里的保安,也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他们拦住。
“不是,这什么意思?他把我哥们打成那样,你们没看到吗?”
“你们老板呢,把你们老板叫过来?”
“我们都是客人,怎么你们就包庇他们是吧?”
“妈的,老子要报警!”
个个,义愤填膺。
宋远志不知何时走到霍以南身边,手里还拿着一条消毒过的湿毛巾。
“霍总。”
霍以南接过毛巾,擦去手里沾染着的血渍。
他眉眼低敛,看不清神情,只能看见寡冷薄凉的侧脸线条,显得格外阴戾沉冷。
“拿张名片给我。”
宋远志掏出一张霍以南的名片,霍以南眼风冷淡,接过后,转身,走到刚才叫嚣的最大声的男人的同伴面前。他气场大开,平素塑造的端方自持形象,都是伪装。真实的霍以南,是比齐聿礼还要阴郁凉薄的狠角色。
霍起阳任职霍家掌权人那些年,霍家最大的利润,是见不得光的产业链。
即便霍氏现如今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大企业,一年净利润也没有当时多。所以刚才有那么一瞬间,霍以南脑海里冒出了个极恐怖的念头来。
许多不干净的手段,他都信手拈来。
只是自打接手霍家,自打霍南笙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之后,霍以南都将这些邪恶的念头压抑在内心深处。他怕吓到她。
就像刚才,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等到霍南笙离开后,才动手。
他的贴身保镖护在他四周,霍以南将手里的名片放在男人同伴的手上,仿佛刚才的暴戾残虐都是错觉,此刻的霍以南,像是温文尔雅的大学教授。
“你可以报警,也可以请律师起诉我,”霍以南沉了眼,很轻蔑地笑了声,“放心,我不会逃避,酒吧也有监控,以便你们提供起诉材料。我有一整个律师团等你们。”
解读一下,就是——虽然我理亏,但我压根没在怕的,随便告我,就算你在理也没关系。
全场哗然。
他说完这段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男人手里拿着名片,轻嘲了声这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哥这么狂妄,低头一瞧,看清名片里镶金的名字后,面色没比他被酒瓶砸了的哥们好多少。
霍氏集团。
霍以南。
他……竟然是霍以南?
四周凌乱喧嚣,众人你一言我一眼,讨论着:“那男的是谁啊?”“不认识啊,没见过。”
“好嚣张……冲冠一怒为红颜。”
“我怎么觉得那人不一般,你看见没,陈樟看了他名片后,脸色煞白。”
“……”
“……”
李夕雾没有参与任何讨论。
事发突然,她上一秒还在和刚看对眼的男人调情,哪成想,下一秒,卡座里就发生了这么件事儿。其实她早就注意到了有男人和霍南笙搭讪,但是霍南笙好歹是个成年人了,拒绝男人这种小事儿,总不需要李夕雾出面吧?
更何况。
她看到了穿过舞池,走向卡座的霍以南。
有霍以南在,还有她李夕雾什么事儿?
她就这么老神在在地坐在暗处,看着一切发生。
她看热闹看得开心,等到霍以南离开后,她嘴角扯起玩味的弧度,低头,喝了口酒,而后饶有兴致,念念有词地重复着霍以南说的那句话。
——“我女朋友说的话,你没听清吗?”
啧。
就说嘛,她没有猜错。
在霍家长大的,能有几个心理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