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柏庭出去打了个电话,很快就回来了。
宋婉月问他:“你要不要先回去?祠堂那边......”
他拿来一把椅子,放在病床边坐下:“安心躺着,我哪也不去。”
宋婉月欲言又止:“可是......”
“眼睛闭上。”
“哦。”她乖乖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又睁开,“睡不着。”
白天睡了一天,现在怎么可能睡得着。
病房内的灯关了,只有一盏台灯还开着。
这边僻静,除了偶尔会有护士过来巡视看一眼之外,便没有其他人了。
她看着坐在病床边的段柏庭:“你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
他稍作停顿,很显然,他对讲故事这种事并不擅长。
但还是点头:“想听什么故事?”
宋婉月逐渐得寸进尺起来:“什么故事都可以?”
“不一定,你先说你想听什么。”
果然还是生病好,有求必应、百依百顺的。
宋婉月说:“我想听你以前的故事。”
段柏庭脱了外套,随手搭放在前面的沙发上。
听了她的话,平静抬眸:“我以前的故事?”
宋婉月点头:“还没认识我之前的故事。”
段柏庭简单回想了一下,他的人生经历没有可讲性,除了学习之外,偶尔也会通过各种极限运动来缓解自身压力。
他跳过伞,飙过车,也攀过珠峰。
但这些他不打算去和宋婉月说,这是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不认识你之前,我在英国读书。”
宋婉月说:“这些我知道,你说点我不知道的。”
段柏庭沉默许久。
再开口时,语气仍旧平静:“十五岁的时候,我去了新的学校。因为是亚洲人,所以时常遭受一些歧视。”
宋婉月眼神心疼:“他们欺负你了?”
她的心疼全部被段柏庭看在眼里,他的眼神也柔和下来:“欺负谈不上,背地里会议论。他们知道我很有钱,还去我的住所偷过东西。那天我正好不在,等我回到家时,发现屋子被翻得一片狼藉。”
宋婉月顿时警铃大作,神情也紧张起来:“那报警了吗,美国不会也有什么未成年人保护法吧,批评两下就完事儿的那种?”
“丢的东西都不重要,所以没有报警。只是随便教训了一下。”
“你揍他们了?”
他摇了摇头。
宋婉月皱眉:“没揍?”
段柏庭笑道:“我没有。”
他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
那个时候段柏庭身边常年有保镖跟着。
他这样的家庭,遭遇绑架勒索,是很常见的事情。
庄园周边也有独立的安保系统。
之所以让他们成功得手,是段柏庭的意思。
按照那边的法律,遭遇入室抢劫后再动手,哪怕是打死了人,也属于正当防卫范畴。
段柏庭也不和她深入这个话题了。
但知道她追根究底的性子,为了防止她继续问下去,他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
“我?”宋婉月停顿一下,也不知在得意个什么劲,坐直身子,“我也打过架的。”
段柏庭确实有些惊讶:“什么时候?”
“高一的时候。”提到这个她就有非常强的表达欲望,“我有个特别讨厌的女同学,从小学开始她就喜欢我比,背地里还经常说我坏话。我实在忍不了了,有一天就和她吵了起来。她居然说我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还嘲讽我,说我矫情做作,把自己当小公主。”
她越说越激动,拳头都握紧了。
段柏庭怕走针,把她握成拳的手又松开。
令她如此愤懑的事情,在他看来,有种稚童争吵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