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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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罡的效率很高,岑牧刚从铁罡的屋子里出来没多久,他被铁罡庇护的消息立刻在小镇散播开来。

一帮人在岑牧身后转悠了半天,不善的眼睛瞟来瞟去,最终还是散了。

岑牧跟铁罡提出的要求是,要一间房子,也没说什么房子,所以,铁罡让他自己挑,除了他提出来的一些房子不能挑之外,其他房子都可以选。

岑牧慢慢杵着钢叉,在小镇内漫步。

这小镇不大,大约一千多平米,一路数下来,也就六十几户常驻居民,他们的房子修得比较好,有房有厅,门窗坚固,这些房子虽好,但岑牧不想给铁罡找麻烦,因为麻烦多了,往往会改变一个人的看法和决定。

另外,在小镇的西北面专门划出一片区域,供拾荒者居住,他们所谓的“房子”通常是搭了一个半人高的窝棚,勉强能够遮风避雨,条件再好一点,从野外拾取一些茅草,整出一个简单的铺盖。

这些人很不稳定,每隔两三个月,小镇的拾荒者就会换一批面孔,有的人走了,去其他地方探索;有的人死了,埋骨莫名荒原;还有的人被杀了,因为不守规矩,能在小镇待个半年的拾荒者,绝对算是老人了。

岑牧走了一圈,在小镇东南面找到他预想中的地方,那是一个铁匠铺。

岑牧检查过自己手里的这把钢叉,它是从遗弃战场捡来的,很简陋,明显是小工坊的产品。由此可以猜想,无序之地资源贫瘠,像这种木柄+熟铁制品的组合,应该是荒野人部队的主流配置。

这个小镇濒临一个废弃的矿脉,按道理会有类似工坊的存在,所以,他才会有意识寻找这样的建筑,或许能在这里凸显自己的存在感。

铁匠铺边上有一个废弃的屋棚,天顶和墙墙还算完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人能住进来。

岑牧转身对身后的人说道:“我就选这个屋棚,麻烦你跟铁罡老大说下吧!”

那马仔愣了愣,哦了一声,扭头就走。

这是一个由三个棚子棚子连起来的房子,说是铁匠铺,也就是比其他房子多一个简陋的熔炉和铁毡,熔炉没有熄火,只是把风箱出风口关到最小,保持炉火不熄灭。

熔炉旁坐着一个面目严肃的老头,深褐色皱纹如刀刻一样深刻,他叼着一个简陋的自制烟斗,眉头紧锁,静静坐在那里,宛如一座雕像。

岑牧跟他打招呼,他置若罔闻,自讨个没趣,岑牧自嘲一笑,走进窝棚里,费劲地坐下来。

很快,一个马仔送来一包东西,说道:“老大说,只要云老没意见,你就可以住进去,老大还带了一句话说,不要打扰云老的工作。”

岑牧说道:“我知道了,东西带了吗?”

马仔将包裹递给他,说道:“都在里面,你点一点。”

“好的,谢谢你。”

岑牧目送这马仔离去,解开包裹,检查里面的东西。

一个陈旧的玻璃瓶,一卷用过后洗净的纱布,一把小刀,一个被压瘪的老式军用水壶,还有几块形状不一的钢铁片。

岑牧拿着这堆铁片出神,这叠玩意儿沉甸甸的,应该掺入了一些特别的金属,看上面的花纹,可猜想它们应该是这边流通的货币,倒也可以理解,没有稳定金融系统的支撑,发行纸币是不可能推广开的,这类金属倒是能被接受,将它们融入生铁中,兴许就能制成一套性能不错的武器,在荒野,武器就是最大的财富。

岑牧揭开玻璃瓶一闻,发现只是一瓶普通的碘酒,其中可能掺入了一些草药成分。

然后,岑牧走到那老头身边,问道:“云老,能借个火吗?”

云老头抬眼望他,问道:“要火干嘛?”

岑牧指了指自己的断肢,说道:“消消毒。”

没让岑牧多费口舌,他将进风口扯开,在踏板上踩了几下,红彤彤的火苗立刻窜了起来。

岑牧连忙将包裹拿到火炉边上,将断腿处的包扎解开,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布条上沾满红黄相间的脓液,情况不大妙了,毕竟不是以前那具身体,没有那么强大的自我疗伤能力。

岑牧驱动三阶中枢,从记忆深处中搜索到人体经脉网络的资料,在脑海中将伤腿的关键部位标识出来,建立一个简单的模型。

然后,岑牧捏着小刀在火苗上来回拖动,让高温杀死刀身上可能携带的病菌,感觉差不多后,岑牧深吸口气,极尽目力,拿起小刀,径直划开流脓的伤口,他小心翼翼地切割,将腐肉和新鲜肉一点一点区分开来,同时,还要时刻注意不能割破血管……

大腿部位的神经末梢十分丰富,而大部分脑神经发达的人,感觉又比常人要敏锐好几倍,滚烫的刀锋和鲜肉纠缠的感觉被细腻地反馈到脑海中。

疼痛如寒冬的冻气无孔不入,片刻的功夫,岑牧脸上、背心泌了一层汗,脸上和肚皮的肌肉不禁开始颤抖,但他的手却是异常稳定。

一旁的云老头先是视若无睹,偶尔瞟了两眼后,眼里闪过一丝讶然的神色。

割掉一堆碎肉,挤光脓液,直到伤口处渗出鲜红的血液,岑牧停下手,将小刀架在火炉上烤,直到它被烧得通红。

云老头忍不住说道:“再烧,它就软了。”

岑牧嗯了一声,拿起旁边的铁钳,夹起小刀,往伤口上按下去……

嗞嗞作响,一股肉香味飘出来,伤口立刻碳化。

云老头看着岑牧镇定的模样,说道:“你这人,挺可怕的,和铁罡一样可怕。”

岑牧好奇问道:“怎么说?”

“荒野最可怕的人,往往不是最凶狠的人,而是最能忍的人,如果得罪这种人,千万不要犹豫,直接把他杀了,永绝后患。”

岑牧笑道:“您说的很有道理。”

“你从哪里来?”

岑牧想了想,说道:“从一个你无法想象的地方来。”

云老头点点头,也不追问,说道:“那你将来一定会离开这里咯!”

岑牧不无惆怅道:“对!我想回家,可是希望很飘渺,现在我连这里是哪都不知道。”

云老头沉吟道:“距离这里四百多公里,有一个城市,是这周边最大的城市,叫卢克城,你去可以到那边去试试,如果连那边都打听不到消息,我觉得你可以放弃了。不过,以你现在水平,恐怕去不了。”

“那要怎样才能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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