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就是可能最近没休息好,他双眼下面各有一层淡淡的青色。
燕知慢慢地把面霜揉开。
很难避免地想到自己小时候,总要缠着牧长觉涂香香。
他洗完澡之后像是只小考拉一样挂在牧长觉身上,等着牧长觉给他涂完润肤就黏糊糊地搂着,“天天是不是最香香的!”
“你最香香。”牧长觉怕他着凉,仔细用浴巾裹住,走到哪抱到哪。
一会儿带着给喂一口热水,一会儿又抱到客厅看动画片去了,不用他长腿似的。
海棠看见都麻木了,只是叮嘱:“牧长觉,你给人天天头发吹干点儿行吗?别又跟上次似的把我们孩子弄感冒了。我买了个新吹风机,说是专门给小朋友设计的,不那么吵。”
“知道了。”牧长觉就抱着他回卧室,重新给他吹头发。
牧长觉的皮肤很温暖,手指滑过的时候有很温柔的阻力。
燕知可以赋予幻象犹如实质的触感,也可以虚构不存在的温暖。
但是真人摸起来还是不一样。
燕知很克制,始终只用一个手指,仔细把面霜涂均匀。
“燕老师,”牧长觉一直闭着眼,神情似乎放松了一些,“我跟编剧聊了聊,对于赵楼的看法产生了一点分歧。”
“嗯?”燕知小心地把面霜涂到牧长觉鼻翼两侧,在那里的小窝上轻轻揉了揉。
“你觉得赵楼在认为江越已经死了之后,会喜欢上别人吗?”牧长觉问道。
燕知记得剧本里面并没有其他人和赵楼的感情戏,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我不记得有相关的剧情。”
“你的记忆没错,只是我想帮助理解这个人物。”牧长觉的语气很柔和,“赵楼把江越看成最重要的人,并且从失去他的这件事里承受了重大的打击。那会不会有一种排解悲伤的方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感情?”
燕知涂面霜的手指停住了,“开始另一段感情?”
“这应该很容易理解,”牧长觉分析,“我跟编剧有分歧的点就在于,如果赵楼没有像设定里那样,每天能有一个小时认出江越并且和他相处,他会不会跟其他的追求者在一起。”
燕知轻声问:“是谁觉得赵楼可以爱上别人,你还是编剧?”
感觉脸上稍微有点痒,牧长觉睁眼摸了一下,立刻从燕知身边坐了起来,“怎么哭了?”
燕知自己也吃了一惊,匆匆抬手抹了一把眼睛,“没有。”
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掉眼泪。
这个问题只是一个特别常规的、用于理解人物的选择题。
过去牧长觉跟他讲戏,问他的意见,经常会问他类似于“如果你是主角,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