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我想着脱罪?”
委实有些好笑。
霍澜听着喜盛的话,一愣,随后回眸看向了身边坐着的霍菁。
霍菁被自家阿姐看的小身躯一震,忙摇了摇头:“阿姐,是他先说我的。”
霍澜是个宠着自家弟弟的,见霍菁委屈巴巴的模样,立刻便瞪了一眼喜盛,摆明了是相信霍菁的。
喜盛平白被霍澜挖了一眼,无奈的耸了耸肩,继续哄着怀中的阿奴。
阿奴也不是个傻的,若说刚见着喜盛,他心中有些讨厌,这会儿喜盛这般给他出气,阿奴心里满是感激,自然对喜盛态度也好了不少:“姐姐,这件事我也不对,是我先无理出手打人的,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大姐姐会教训我的。”
他从小就被大姐姐带着,大姐姐什么事都是一个人,他是男子汉,不能保护大姐姐就算了,还要总给大姐姐惹麻烦,阿奴不想这样。
“不管她。”喜盛瞧着阿奴那双湿漉漉的眸,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头。
大姐姐在清修,不想麻烦,可她不一样。
“来了来了,明府来了。”这节骨眼,秦良也匆匆把常州明府叫了过来,跑进了屋子环伺了一遍。
“嗳,这儿呢。”诗音瞧着秦良风风火火的进了屋子,跑的满头大汗的,连忙叫了秦良一声,拿着茶盏给秦良倒茶。
秦良渴的不行,立在诗音跟前缓了缓,见诗音手中那还不如他嘴大的茶盏,便夺过了茶壶去一边牛饮了。
常州明府姓王,叫王朗,在常州好几年,也没等个升官发财的机会。
霍家是凉州富商,商铺无数,听说在上京还有做大官的亲戚。
做生意的信这些鬼神,霍家经常道大佛寺上香,久而久之,王朗也知道这事儿。
巴结不上大佛寺中的长公主,只好对霍家百般谄媚,如今看见了霍家的娘子霍澜,王朗立刻便上前朝着霍澜拱了拱手:“霍娘子寻本官,是为何事?”
虽说要巴结人,可是王朗也没有放低自己明府的身段。
“原是些小孩子的事情,只是家中幼弟伤着了这位小郎君,哪知道这位娘子不依不饶,还拿着匕首吓唬家弟,这事恐怕要劳烦明府了...”霍澜说着,便看了看身边的霍菁,好像真的很委屈是的。
那明府一听,自是要先站在霍澜这边,循着喜盛的方向看了看:“佛寺中擅自动用刀兵可是触犯大虞律法的。”
“哦。”喜盛注意到了那明府的目光,点了点头。
那明府原以为喜盛会害怕,可是看着喜盛这般模样,觉得面上无光,立即对身后的官差道:“把这个无知的丫头给我抓起来,严刑审问!”
喜盛身边有秦良,原本就没在怕的,看着那官差将近,她伸手将一颗粽子糖含在口中,侧目看着窗外的风景:“明府是常州百姓的父母官,如此只凭一面之词便如此断案,好大的官威呢?”
王朗虽然急于出头,可在乎自己的名声,听喜盛的话,伸手止住了官兵:“那你说说,这事到底怎么回事?”
“小九。”瞥了一眼那明府,喜盛也懒得废话,伸手推了推怀里的阿奴。
“姐姐。”阿奴也有些怕惹事,但瞧着喜盛如此硬气,便上前一步:“是他,是他说我没有父亲母亲,是野孩子。”
“你骗人,分明是你先动的手!”霍菁听着阿奴的话,也急了眼,从霍澜身边站起来指着阿奴。
瞧那男孩儿没理的指着阿奴,喜盛蹙了蹙眉,将阿奴的身子护了过来,要冲到霍菁跟前:“打你怎么了?”
“你自己先嘴欠惹事,还不能打你了?”
“唉?”明府听着喜盛的话,登时更向着霍澜这边了,连忙拦着喜盛:“霍家小郎君先辱骂你阿弟却是是他不对,可小娘子也要讲究个理字不是?”
“理?本宫讲理啊,但这是两件事,他既然打了我阿弟,我阿弟便要还回去,这般扯平了,再来与本宫讲理。”
这些地方官为了一己私欲互相袒护,喜盛也有些气急,绕开了明府,揪住了身边的阿奴:“打他。”
“这...”明府做官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喜盛这么蛮横的人,原是要拦着的,可听着喜盛一口一个本宫,明府忽的愣住了。
要知道,这大佛寺里现在可是住了两位公主,那久居大佛寺中的长公主,身边还带着为小皇子,要说无父无母,那位小皇子自小跟着长公主长大,的确是无父无母...
明府既是明府,也不可能想不通这些,彼时再瞧喜盛身边那披甲带刀的侍卫,明府忽的一愣。
今日到常州的那位公主,是大虞的和亲公主,却也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那个,别说是动刀兵了,她就算真的在大佛寺伤了人,那也顶多是被圣上关几个月罢了。
明府看着那霍家姐弟,忽的恍然大悟他这莫不是跟着霍家姐弟将天捅了个窟窿?
喜盛带着阿奴近前,身后秦良也不拖沓,一个人竟硬是拽住了霍澜身边那几个护卫。
霍澜起初是有底气的,不过听着喜盛方才的话,又见那明府神情呆滞,也愣住了。
阿奴有喜盛带着,知道是自家阿姐应了,彼时看着霍菁,那沾着泪的小嘴抿了抿,小拳头也续了力气,挥手便拎到了霍菁脸上。
霍菁可是霍家娇生惯养,实实在在的娇贵公子哥,这般被打了,霍澜也不护着,登时便咧大了嘴,哭了出来。
阿奴也被那一声吓到了,连忙抱住了喜盛,小孩子身量小,只抱住了喜盛的大腿。
喜盛看着那只会哭的男孩,伸手抚了抚阿奴:“跟他道歉。”
阿奴顿了下,有些不明白喜盛的意思,不过还是照做,在霍菁面前弯了弯身子:“对不起。”
到底是皇家所出的孩子,谦和有礼是刻在骨子里的,喜盛瞧着这慕,粉唇弯了弯,拉着阿奴的手看向了那明府:“本宫讲理的。”
“扯平了,明府大人现在可以断案了。”说罢,便重新坐回了方才的位置,抱着阿奴在自己身边坐稳:“还请明府公正审理。”
“是...”那明府听着喜盛的话,偌大的人,竟有些颤颤巍巍的走到了喜盛面前:“公..公主?”
明府小心翼翼的凑近,秦良却将人拦在了喜盛几米开外,结结实实的推了明府一把:“尔等何敢近公主銮驾?!”